“不行,這瓶酒是我留著自己慢慢喝的。”
“這瓶女兒紅總行了吧。”程千帆不耐煩說道,然後便是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不過,你提醒大表哥,所有名單上的人物的,都需要組織上進行再次甄別。”
“哎呦呦,我的程巡長,你輕點,別打碎了。”
“名字被方塊圈起來的,其中包括大表哥,這都是日本人準備下狠手的,必須盡快撤離。”說完,程千帆使了個眼色。
“行行行,就這瓶酒吧。”老黃無奈的說道,然後是跺腳、歎息聲,“虧大了。”
看到巡長拎著一瓶好酒回來,老黃跟在一旁露出一副心疼樣子,眾巡捕都是哈哈大笑,寒夜裏的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不過,據說老黃在白日裏便喝了兩瓶酒,此時還沒有完全醒酒。
於是乎,隻小半個鍾頭,老黃便醉醺醺的了。
小程巡長無奈安排李浩攙扶老黃回他的醫療室休息。
不一會,李浩回來了。
“老黃怎麼樣?”程千帆問。
“醉了,剛放在床上沒多會,老黃已經開始打呼嚕了。”李浩笑著說道。
……
平涼路,日軍兵站醫院。
一間守衛森嚴的辦公室內。
“將軍閣下。”三本次郎向西田正雄畢恭畢敬的敬禮。
“你去看過汪康年了?”西田正雄正在看地圖,他放下手中的放大鏡,隨口問道。
“是的,我詢問了汪康年的下屬,具體了解、核實了一下事情經過。”
“說說你的看法。”西田正雄身體後仰,盡量貼近椅子靠背。
“汪康年堅持認為刺殺鄒鳳奇之案是紅黨特工‘陳州’所為,他研究了前年台拉斯脫路的槍擊案,擴大了懷疑範圍,選擇跟蹤路大章……”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西田正雄搖搖頭,“具體怎麼查案件,我不需要知道過程,我隻關心結果。”
說著,活動了一下脖頸,盯著三本次郎看,“如果事情嚴重到需要我這個將軍來指導你們如何查案、抓捕反日分子,這將是特高課的嚴重失職!”
“哈依!”三本次郎立正,低頭。
……
“說說宮崎健太郎。”西田正雄雙手交叉,稍稍發力,關節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我記得這個年輕人,很英俊,很有朝氣。”
“是的,西田閣下,上次在特高課,您曾經在樓上看到過宮崎出現在一樓院子裏,您還詢問我那個英俊的小夥子是誰。”三本次郎微笑說道。
“哈哈。”西田正雄露出笑容,“是有這麼一回事。”
“宮崎健太郎這個名字,我聽說過好幾次了,你詳細說說這個年輕人。”
“哈依!”
三本次郎打起精神,畢恭畢敬的彙報。
西田正雄似乎對宮崎健太郎頗有興趣,不時地打斷、提問。
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隻言片語提及到‘懲罰’這個詞,甚至沒有再提及汪康年這個名字。
……
“這麼說,正是宮崎健太郎向你建議安排一個中間人的?”西田正雄問道。
“是的,西田閣下。”三本次郎說道,“雖然宮崎這個家夥表現的不甚專業,日常也多以巡捕房巡長的身份大肆從事商業活動,不過,實際上他的工作表現是頗為優秀的。”
“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在某些事務上,他有著和他的經商頭腦一般出色的表現。”
“原來如此。”西田正雄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因為不是專業特工出身,所以,不夠規範、疏於專業,但是,在隱藏身份的工作和生活中,卻是如魚得水。”
“正是如此。”三本次郎正色說到,“宮崎健太郎同法租界政治處查緝班的副班長皮特是生意夥伴和好友,據說查緝班班長席能也頗為欣賞他,此外,宮崎通過經商行為,很是籠絡了不少人。”
“宮崎健太郎曾經多次提供了法租界乃至是法國駐華大使館的機密情報,都是源自這些人脈關係。”
“非常不錯。”西田正雄讚許的點點頭。
……
三本次郎繼續講述。
“有趣的年輕人。”西田正雄輕笑一聲,“他對支那人的態度如何?”
“宮崎健太郎對待支那人態度惡劣,他非常讚同將軍閣下的觀點,認為卑劣的支那人,應該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