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聽到這個叫做程千帆的巡長似乎民憤極大,同誌們也意見很大,他暗暗記在心中。
……
彭與鷗瞥了一眼房靖樺。
他心中焦急,他還在等西北總部的回電:
他離開上海後,巡捕房‘火苗’三人黨小組是獨立於江蘇省委和上海市委之外,直接由總部領導?
還是可以將‘火苗’三人黨小組移交給房靖樺同誌?
這需要總部,需要‘農夫’同誌,甚至是需要‘翔舞’同誌本人來拍板。
彭與鷗現在竟然有一種擔心,若是房靖樺同誌不知道程千帆的身份,以房靖樺嫉惡如仇的性格,真有可能安排鋤奸行動。
……
翌日。
清晨的陽光披灑大地。
一個臨街的旅館的二樓。
阮至淵正在召集手下訓話。
“弟兄們,為黨國盡忠的時刻到了。”
“製裁漢奸楊福元,我願陪同諸位一起殺身成仁。”
說著,他指著馬路邊的一個茶攤,“我一會就在那裏,親眼看著諸位兄弟鏟除奸邪。”
“諸位殺身成仁,阮某人也當飲彈自戕,黃泉路下做個伴!”
阮至淵慷慨激昂,眼眸中流露出死誌。
五名手下心中既悲切,又害怕,但是,更有幾分慨然赴死之勇氣。
……
“阮助理,您是站長助理,是我們的上峰,您願意陪我們一起捐軀,弟兄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名手下咬著牙說道,“殺漢奸楊福元,效忠黨國。”
“好兄弟!”阮至淵紅了眼睛,拍了拍此人的肩膀。
“阮助理,俺不是東西,以前沒少罵你是貪生怕死的笨蛋,俺向您賠不是了。”又一名手下說道,說著,向阮至淵鞠躬,還要下跪,“俺有眼無珠,錯把英雄當狗熊。”
“不知者不罪!”阮至淵一把扶起此人,動情說道,“你我兄弟今日共赴黃泉,以身殉國,也不枉活此一生!”
阮至淵命令五人端起酒碗,“今日行大事,除漢奸,皆明死誌!”
他從懷中摸出一把短槍,“阮某留了一發子彈給自己,絕對不會讓小日本抓活口!”
“我等亦然!”
“我也是!”
“絕不偷生!”
“還有我!”
“俺也一樣!”
阮至淵感動不已,舉起酒杯,“諸位弟兄,殺身殉國,黃泉相見!幹了!”
“殺身殉國,幹了!”
眾人低吼一聲,仰起脖頸!
……
半小時後。
阮至淵坐在茶攤長椅上,緊張的注視著四周。
他坐在靠裏的位置,邊上就是一個巷子口。
“喂,你抖什麼?”一個茶客指著阮至淵罵道。
“麻痹症,多擔待,多擔待。”阮至淵強自鎮定,抱拳道歉。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從公寓裏開出來了。
阮至淵看清楚了車牌,眼眸瞪大,一隻手扶著茶桌起身,然後,動作極為僵硬的將茶杯裏的茶水潑向了路麵。
做完這個動作,阮至淵雙手扶著桌麵,大口喘粗氣。
幾乎是他潑水的同時。
五名裝扮成水果攤販、針頭線腦挑夫的特工從身上摸出毛瑟手槍,開始瘋狂射擊。
子彈如同雨點一般射向楊福元的車子。
且按照預定計劃,幾乎所有子彈都集中打後排座位那個人。
看著後排座位之人胸部連中七八槍,血肉模糊,眾特工大喜。
此時便聽見警哨大作,一夥日軍憲兵端著三八式步槍分成兩隊圍堵而來。
……
日軍槍法極為精準,一陣槍聲大作,便有三名特工被擊殺殉國。
還有一人腿部中槍,毫不猶豫的將槍管塞進嘴巴,扣響了扳機。
“阮助理,我們來攔住,你先撤。”僅剩的一名特工喊道,他便是曾經‘誤會’阮至淵貪生怕死之人,此時此刻,心中想的是要以身赴死,為阮至淵爭取活命機會。
不過,他扭頭看了一眼,茶攤空蕩蕩的,早已不見阮至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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