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想了想,對三本次郎說道,“課長,明日鄭衛龍出獄後,便將稱作法籍客輪離開上海,屬下打算親自去送行,您看?”
“唔。”三本次郎點點頭,“可以。”
他思忖片刻,補充了一句,“你可以適時的表達願意為重慶政府效力的意願。”
“屬下明白。”程千帆點點頭,“課長,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屬下便告退了。”
荒木播磨看了程千帆一眼。
不待三本次郎開口,他突然問道,“課長,屬下剛才看到西村中佐來了。”
“西村這個驕傲的家夥,素來狂妄自大。”三本次郎冷哼一聲,“現在出了事情了,想到來向我們求援了。”
“課長,沒什麼事的話,屬下先……”程千帆看了三本次郎一眼,小心翼翼說道。
“伱急什麼?回去有金條撿啊?”三本次郎瞪了他一眼。
“課長您和荒木君有要事要談,我留在這裏多有不便。”程千帆趕緊叫屈,說道。
他心中暗自嘀咕,課長這是惦記本該本月初送來的紅酒了?
故而,程千帆適時的露出一絲急切之色,“屬下養傷期間,皮特從馬賽運來一批貨,我需要親自去驗貨。”
“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你的生意!”三本次郎臉色陰沉說道,“要將精力放在工作上,我說了多少遍了。”
“報告課長,和皮特一起做生意,本身也是屬下的工作之一啊。”程千帆趕緊解釋說道。
“什麼貨物?”三本次郎問道。
“一批奢侈品,香水、時裝,還有一批高檔紅酒。”程千帆說道,“皮特向我吹噓這批紅酒乃是珍品,屬下下次帶幾瓶過來您品鑒一番。”
“我今天戒酒了!”三本次郎冷哼說道。
“課長為了帝國大業,端地是太苛刻自己了。”程千帆感慨說道。
看來,明天便要來給三本次郎送紅酒了。
“你留下,聽著。”三本次郎說道,“西村尾藏所說之事,涉及到法租界。”
“是。”程千帆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
“昨日深夜,法租界發生多起槍擊和綁架案件,其中有兩起被事件涉及西村班的帝國特工。”三本次郎說道。
“西村班?”程千帆露出疑惑之色。
荒木播磨在一旁小聲說,“大日本蝗軍特務部西村班,班長是西村尾藏中佐。”
三本次郎看了兩人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他走到了牆壁麵前,拉起猩紅色的帷布,露出一麵上海市地圖。
“一起發生在貝當區,房主夏侯遠以及多麼保鏢被殺,夏侯遠是為帝國效力的支那人,他是西村班調查聯絡課的特工。”
“還有一起發生在宮崎君的中央區。”三本次郎看了程千帆一眼。
“課長,巡捕房手下設宴慶祝屬下出院,屬下盛情難卻,難免多喝了幾杯,今天更是沒有去巡捕房上班,徑直來特高課了,所以……”程千帆露出尷尬之色。
他的地盤上發生槍擊案,他這個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卻一無所知,特別是此事涉及到帝國特工,這確實是他的失職。
說完,他隱蔽的看了荒木播磨一眼。
“課長,西村班那邊並沒有事先將這名帝國特工的情況通報與我方,且宮崎君此前一直在住院養傷,這件事確實很難責怪到宮崎君的頭上。”荒木播磨收到宮崎健太郎的信號,立刻仗義執言。
“我說了要追究這家夥的責任了嗎?”三本次郎瞪了一眼。
兩人趕緊畢恭畢敬的立正站好。
……
“中央區的案子發生在盧家巷,被綁架劫走之人叫常申義,其本名大久英夫,是西村班市府課的特工。”
“常申義?”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
“你認識這個人?”三本次郎立刻問道。
“名字有些耳熟。”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我想起來了,此前我的手下搜捕悍匪薑騾子同夥,曾經抓了一批人,其中就有這個常申義。”
三本次郎瞥了宮崎健太郎一眼,這家夥口中所說的搜捕薑騾子同黨,十之八九便是胡亂抓人,以茲勒索贖金。
法租界各巡捕房動輒便以搜捕薑騾子同黨的名義抓人,然後趁機勒索斂財,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其中更是以‘程千帆’的手下對此最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