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口教授被殺一案,你不要再跟著參與了。”今村兵太郎說道。
“哈依。”程千帆沒有絲毫猶豫,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不好奇其中原因?”今村兵太郎看著宮崎健太郎,問道。
“如果老師覺得可以告訴學生,自然會與我說的。”程千帆微笑著,“若是涉及機密,學生問起來反而會令老師為難。”
看著態度恭敬、對自己更是無比‘體貼’的宮崎健太郎,今村兵太郎心中滿意,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倒也無甚機密。”
他問宮崎健太郎,“你和內藤小翼之間有矛盾?”
“應該是沒有的。”程千帆搖搖頭,隻是表情有些苦澀。
“嗯?”今村兵太郎微微皺眉。
“學生的為人,老師您是清楚的,學生對待朋友素來真誠以待,學生和內藤君雖然關係不算親密,卻也自覺沒有得罪內藤君。”程千帆露出猶豫的表情。
“有什麼就說。”今村兵太郎沉聲說道。
“學生此前也沒有感覺到和內藤君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程千帆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今天去送別穀口老師的時候,特高課的荒木君與我說了一件事。”
隨後他便講述了荒木播磨與他提及的內藤小翼向其反饋、懷疑他有問題之事。
“原來如此。”今村兵太郎點點頭,“總領事閣下打來電話,內藤向他反映了一些關於你的問題,總領事閣下慎重考慮後,要求你暫時離開穀口教授遇刺案的調查小組。”
……
“老師,學生實在是不明白,內藤君為何會對我有如此深的誤會。”程千帆表情黯然。
“應該是遷怒吧。”今村兵太郎說道,“有件事可能你並不知道,內藤小翼是長友君的外甥。”
程千帆沉默了,好一會,他才皺眉說道,“老師的意思是,長友老師是與我一起遇刺的,他埋怨我沒有保護好長友老師?”
“也許吧。”今村兵太郎拍了拍宮崎健太郎的肩膀,“內藤父母早逝,是長友君將他帶大的,他對長友君的感情極為深厚,故而……”m.X520xs.Com
他沉吟、思忖說道,“希望你能夠理解,也不要太過責怪內藤。”
“老師。”程千帆表情中有無奈也有幾分憤懣,“長友老師的遇難,我心中自是十分難過的,不過,客觀的說,凶徒應該是衝著長友老師去的,學生當時也中槍負傷……”
今村兵太郎點點頭,他明白宮崎健太郎沒有說出口的話,健太郎的意思是他負傷實則是受到了長友寸男遇刺的牽連,而不是他牽連到了長友寸男。
“有件事你如實告訴我,在遇刺案發生那天之前,你知不知道長友君來到上海的消息?”今村兵太郎表情嚴肅,看著宮崎健太郎問道。
程千帆一臉茫然,“老師,我不明白……”
……
“內藤一直在暗中調查長友君遇害一事,他查到了長友君遇害之前發生的一起案件。”今村兵太郎說道,“陶家巷十六號,陶徐氏之女陶翠芳的未婚夫孫誌傑被綁架一案,你有印象嗎?”
“陶家巷,陶徐氏,陶翠芳。”程千帆思考,“我有點印象,陶翠芳的未婚夫孫誌傑被綁架,此人後來音信全無。”
說著,他不解的看向今村兵太郎,“老師,這件綁架案和內藤君有什麼關係?”
“內藤查到,孫誌傑陪同女友陶翠芳曾經在長友君那裏做過雙眼皮手術。”今村兵太郎說道,“他認為你在長友君遇刺那件事發生之前就知道長友君來上海的消息。”
“我不明白內藤君懷疑我的邏輯何在。”程千帆表情憤怒,“孫誌傑被綁架確實是發生在長友老師遇刺之前,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他踱步,表情煩躁,“老師,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內藤君對我的懷疑和誤解。”
“說一說孫誌傑被綁架之案。”今村兵太郎說道。
“孫誌傑被綁架之後,我方經過調查,懷疑他被綁架之事和薑騾子匪幫有關。”程千帆解釋說道,“巡捕房的探目後來收到情報,薑騾子匪幫將綁架目標鎖定在在診所、醫院做雙眼皮手術的病人之間。”
“為什麼會將這些人作為目標?”今村兵太郎問道。
“薑騾子匪幫猖獗,法租界的一些富豪人人自危,多是增加了保鏢護衛,這給薑騾子匪幫的綁架舉動帶來了困擾,於是他們將目光鎖定在類似於陶翠芳這種,家中有些資產,卻並沒有什麼保護力量的小市民身上。”
“原來如此。”今村兵太郎點點頭。
……
“巡捕房一開始並不知道孫誌傑是陪同陶翠芳在警察醫院長友老師那裏進行的雙眼皮手術,因為此前發生一起未遂綁架案,此人是在仁康醫院進行雙眼皮手術的,故而我的手下起初以為陶翠芳也是在仁康醫院進行雙眼皮手術的。”
停頓一下,程千帆說道,“事實上,若非孫誌傑被綁架之時發生了槍戰,梁遇春所部人手不足,我手下的三巡並不會參與到孫誌傑被綁架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