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長心情不太好。”小池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多謝。”程千帆點點頭,這便是他一直刻意交好小池的原因所在。
……
上了樓,程千帆沒有先去荒木播磨的辦公室,而是徑直來到了三本次郎的辦公室外麵。
有特高課的工作人員向內通報後,‘宮崎健太郎’被允許進門。
一進門,程千帆便敏銳的覺察到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凝重,三本次郎麵色陰沉,表情貌若要噬人。
荒木播磨也隱蔽的向自己的好友遞了個眼色。
“陳專被殺之時,你就在陳專公館?”三本次郎看向宮崎健太郎,冷不丁問道。
“報告課長,是的。”程千帆說道,“屬下當時正好去陳專家中‘拜年’。”
“看清楚凶徒的樣子沒有?”三本次郎又問。
“屬下當時正忙著別的事情,沒有……”程千帆便露出有些許不自然的表情。
“是正在追逐女人吧。”三本次郎冷哼一聲,然後啪的一聲將一摞文件砸在了桌子上,“憲兵隊那邊已經將報告送來了。”
說著,三本次郎惡狠狠的瞪了宮崎健太郎一眼,“我是該為我方人員在現場處亂不驚,毫發無損感到高興呢,還是該為愚蠢的手下感到恥辱呢?”
“報告課長。”程千帆啪的一下立正,露出慚愧表情說道,“事發倉促,屬下沒有能夠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給您丟臉了。”
他本來是打算說‘令您失望了’的,話到了嘴邊成了‘給您丟臉了’。
三本次郎皺眉,盯著宮崎健太郎瞪了幾眼,最終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屬下及時的安撫了現場的人群。”程千帆繼續說道,“讓現場眾人在最快的時間內就凶徒的相關情況進行討論,爭取能夠集合眾人的口供,勾勒出最接近凶徒的畫像和信息。”
“宮崎君,你的想法是好的,並且果斷采取了行動。”荒木播磨輕輕搖頭,說道,“不過,現場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非但沒有能夠繪出較為準確的凶徒畫像,反而令畫師很困擾。”
程千帆聞言,先是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後是恍然,最後是懊惱不已。
“是我考慮不周了。”程千帆沮喪的搖頭,說道,“不過,關於這夥匪徒的身份,屬下還是有些猜測的。”
他看向三本次郎,正色說道,“課長,屬下懷疑凶徒來自重慶,並且極可能是重慶軍統所為。”
“課長和我也是傾向於認同這個可能性。”荒木播磨說道。
程千帆看了一眼‘好友’,這兩年的時間,荒木的進步不小,若是換做是以前的荒木,他會說‘我和課長’,而不是‘課長和我’。喵喵尒説
“‘中國青年鐵血軍’。”三本次郎念了一遍留在現場的傳單的落款名字,看向荒木播磨,“在軍統上海站內部有這麼一個團體嗎?”
“此前並未聽說過。”荒木播磨搖搖頭,“不過,屬下仔細研究過,懷疑這個所謂的‘中國青年鐵血軍’就是當年那支仇日的上海學生義勇軍。”
“複旦公學的那些反日分子?”程千帆聞言,皺眉問道。
……
第一次淞滬抗戰爆發後,上海學生掀起參加義勇軍的熱潮,二三天就有幾千人報名。
其中尤以複旦大學學生義勇軍最活躍。
事實上,早在民國二十年十月的時候,複旦大學便成立青年義勇軍。
一二八事變前夕,該校寒假期間留校的幾十名義勇軍,組成了寒假特別軍事訓練班。經過多次與第十九路軍總部聯係,得到蔡軍長的同意,加入第十九路軍隨營受訓。
民國二十一年的元月,複旦大學隨營學生義勇軍冒著大雪,奔赴大場寶華寺第78師第156旅部,當天下午即開始軍事訓練。
一二八閘北保衛戰開始後,複旦大學義勇軍立即組織服務隊投入戰地勤務工作。
戰地服務隊分為組織,宣傳,慰勞,交通,情報等5個組。
他們首先開展抗日宣傳工作,在閘北一帶向市民散發戰地簡報,召開戰區市民大會,動員民眾支援國軍抗戰。
並在蘇州河以北對著租界刷出大幅英文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