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長明鑒。”程千帆露出歎服的表情,“屬下隻是從對汪康年的印象和了解,判斷這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卻是終究沒有課長想的這麼深入透徹。”喵喵尒説
三本次郎哈哈一笑,宮崎這個家夥剛才的表情略顯浮誇,他自然知道宮崎健太郎在拍馬屁,但是,沒辦法,這馬屁拍得他非常舒服啊,沒辦法不喜歡。
“得了課長的啟發,屬下想起來一個細節。”程千帆收斂情緒,認真思索說道。
他下意識的嗅了嗅指間的煙草味道。
三本次郎指了指自己辦公桌上的香煙盒,示意宮崎健太郎如果有煙癮請自便。
程千帆沒有去動煙盒,反而態度更加認真且恭敬。
“汪康年當時在黨務調查處的時候,旦有紅黨被抓,他必然親自審訊。”程千帆說道,“看起來這似乎是汪康年做事認真,親力親為,現在看來,更像是他有意為之,是要第一時間掌握被抓捕紅黨的情況。”
說著,程千帆也是難得露出幾分讚賞之色,“僅從這份聰明來看,確實是符合紅黨王牌特工‘陳州’的身份。”
他用詞很謹慎,絕對不會從自己的嘴巴裏說出判斷汪康年是陳州的確定言語,但是,他的每一句話又都蘊含這種潛意思。
……
“不僅僅如此,汪康年審訊的紅黨,絕大部分都是受刑不過死去。”三本次郎沉聲說道。
“這是在滅口。”程千帆立刻說道,他的臉上是嘲諷之色,“紅黨一直宣稱所謂同誌是誌同道合之人,是革命友誼,卻沒想到竟然也會如此心狠手辣。”
三本次郎微微搖頭,他對紅黨的了解比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要更深,也不一定完全是滅口,也可能是親自送上路,死了是解脫。
程千帆看著三本次郎,滿眼期待,“課長,抓人吧,抓住汪康年,屬下親自用刑,汪康年必然開口。”
宮崎這個家夥這是明目張膽的要公報私仇的。
三本次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有些心累,若非看在宮崎對他素來忠誠,更是一片赤誠肉眼可見,他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不著急動手。”三本次郎沉聲說道,“秘密且全麵的調查汪康年,搜集和鞏固證據。”
“課長,我們特高課抓人什麼時候要證據了?”程千帆急切問道。
“抓人自然不需要證據。”三本次郎搖搖頭,“搜集證據是為了進一步的掌握有關汪康年的情況。”
上海特高課課長的眼眸中閃爍著陰冷且殘忍的光芒,“‘陳州’是紅黨高級特工,圍繞‘陳州’,紅黨必然有一個級別非常高且隱蔽的小組為他服務。”
……
“我明白了。”程千帆恍然,一臉振奮,“利用汪康年,挖出‘陳州’小組。”
“宮崎,你得格局太小了。”三本次郎搖搖頭,“以‘陳州’的級別,必然是上海紅黨高層直接掌握的。”
他的心中也是一片火熱,利用汪康年這條大魚,特高課甚至有希望直接摧毀紅黨在上海的高層組織。
“課長深謀遠慮,屬下佩服之至。”程千帆作出恭維敬佩之色。
三本次郎得意一笑,他就知道宮崎健太郎這個家夥會拍自己馬屁,但是,他不生氣,相反很期待,一直在等待。
宮崎這個家夥沒有令他失望,拍得很舒服。
……
“特高課這邊會對汪康年展開調查,不過,汪康年的情況,你是較為清楚的。”三本次郎吩咐說道,“宮崎,你這邊也秘密調查。”
“哈依。”程千帆思忖說道,“黨務調查處要抓捕和審訊紅黨,無論是秘密抓捕還是通過正常手續,都繞不開租界,屬下回去以後就查一查巡捕房的檔案卷宗。”
“重點查一查被汪康年抓捕,經過汪康年的審訊後很快選擇背叛紅黨的案例來調查。”三本次郎指點說道。
“課長的意思是?”程千帆有些明白,又似乎沒有完全明白。
“查一查這些背叛紅黨的人,後來的結局如何?”三本次郎嘴角咧起來,顯得頗為自得。
“這些人……結局。”程千帆琢磨一番,眼前一亮,“屬下明白了。”
他看向三本次郎的眼眸充滿了感慨和敬佩,“課長,屬下剛才似懂非懂,經課長的點撥,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他忍不住搖搖頭,“為什麼這看似簡單,屬下卻沒有能夠一下子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