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輪回中,的確如此。我親手殺死了‘北司’,但蜃境並沒有因此破碎,”崔殷先是肯定了對方的發言,在看到對方眼中猛然騰起的希望時,又扯起嘴角將一切希望都無情粉碎,“可那有如何?在那個輪回中殺死北司不會讓蜃境破碎,和在這個輪回中殺死你會破解整個蜃境,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你隻是在這個輪回才開始扮演北司,不是嗎?”崔殷笑眯眯的,口中說出的話卻讓對麵的深淵子嗣渾身發涼,“其他輪回中,北司的行為相對呆板——這當然是你們故意的,你們需要給我一個暗示,讓我認為幻象就是這樣呆板的東西。隻有這樣,當你親身上陣扮演小帝君後,才能展現出‘真實’與‘虛假’的巨大差別。”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越是一遍又一遍強調‘北司’的虛假,越會讓我覺得一切都不可信。我會質疑身邊的一切,即便那是一個看起來很真實的‘北司’。”
“殺死一個普普通通的幻象當然不會引起什麼嚴重的後果,但……”說到這裏時,崔殷停頓了一瞬,目光直直地盯著已經有些坐立不安的“北司”,在施加給對方足夠的心理壓力後,才慢悠悠開口,“你應該是支撐這個蜃境的人吧?”
“我很好奇,如果一個支撐蜃境的人在蜃境中受到襲擊,甚至直接死亡,蜃境會怎麼樣?蜃境之外的現實世界會怎麼樣?以及,你又會怎麼樣?”
說著,崔殷手中的鋼質餐刀已經穩穩地送進了‘北司’的胸口,在將刀柄都幾乎全部送進那條傷口後,崔殷手腕一轉,餐刀在對方的心髒中狠狠絞擰了一圈。
無數張反複切換的臉在這個瞬間固定下來,顯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麵容和一具幹瘦得仿佛活著的木乃伊的身體。
“你……你對著這張臉……也下得去手……不愧是……冷心冷情……”血水在喉口不斷向上翻湧,男人嘶出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來。
崔殷:“……”
她是那種膚淺到隻看臉的女人嗎?
明知道對方不是本人,還會因為一張和本人一樣的臉有所猶豫和心軟……對方到底是把她看成什麼優柔寡斷的家夥了?
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在崔殷拿起餐刀捅進對麵男人的心髒時就已經傻愣在了原地,直到男人口中有大股濃稠鮮紅的血液噴濺出來,才終於恍然驚醒般尖叫出聲。
而就在他以普通男性遠遠達不到的音高驚呼“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時,崔殷的視線中,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已經化作一片一片破碎的玻璃,在一寸一寸剝離著真實的存在。
眼前的幻象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實的世界。
一條河,河畔栽種著行道樹,不遠處是人聲鼎沸與車水馬龍的商業區。
然而河中央,並沒有那半具漂浮著的蝦兵屍體。
一旁的壩石上,也並沒有擺放著半截被浸泡到蒼白浮腫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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