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朱月梅見她緩緩的滑坐在地上,唬了一跳。
低低喚了一聲,卻看她眼睛慢慢闔上,人就不動了。
裹著被單下床,小心上前,拿腳踢了兩下沒動靜。
打眼一看,門框上一道長長的血跡蜿蜒而下。
最頂端露出來一根寸長的釘子,此時正有一滴粘稠的血從釘尖滴下來,打在地麵上。
“啪!”
她一下子慌了。
“秋生,秋生!”
鄭秋生餓的難受,正在廚房尋摸有啥吃食墊墊,聽見聲音轉身出來,一眼看見躺在地上的母親。
“娘!你咋的了?”
快步上前扶起她的頭,手心裏黏膩濕熱,滿是鮮血。
慌裏慌張的摸了摸母親脖子,又探向口鼻。
“還不快找大夫!送醫院!”
朱月梅站在那瑟瑟發抖,臉色難看。
“她死了。”
鄭秋生猛的抬頭看向她。
“你說什麼?!”
“她頭被釘子紮了,活不了了……”
鄭秋生不肯相信,懷裏的人卻的確已經沒了呼吸。
“是你殺了她!”
朱月梅使勁擺手。
“不不,不是我!我隻是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她是自己摔倒的。對,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門也是她踢壞的,都是她自己倒黴!”
“你殺了我娘!你這個賤人!”
鄭秋生放下母親站起身,緩緩朝她逼過去。
朱月梅不斷後退。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鄭秋生上前一把捉住她的腳拖到眼前,壓住她的身子,狠狠的俯視她。
“我娘死了!是你殺的!”
朱月梅用力抵住他的胸口,聲音顫抖著。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要過來打我,我才反手一推……啊!”
鄭秋生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她打你,你就殺了她?你這個毒婦!”
“我沒有!”
“啪!”
鄭秋生瘋狂的打她的頭臉,朱月梅抬腳去踹,卻踹空了。
她被打的口鼻溢血,滿臉腫痛,耳朵嗡嗡作響,嘶喊一聲:“你殺了我吧!有本事殺了我!你娘自作孽不可活!老天要收她!
關我什麼事?就算我殺了你娘,大不了就是一死,你現在殺了我,也要給我賠命嗎!”
鄭秋生恢複了一絲理智,舉著的手沒再放下。
朱月梅見他目中殺意漸漸消退,忍住懼意開口。
“娘現在已經是死了,人死不能複生。
這事的確有我的責任,但就算警察把我抓了,也是反抗誤殺,罪不至死。
到時候我坐了牢,你哥的工作也保不住,房子也會被收回去,沒了收入,爹在醫院誰來照顧?以後你們兄弟倆靠啥生活?
到時候你哥難道不會遷怒你?”
看出鄭秋生的意動,朱月梅舔了舔嘴,繼續勸道:“如今娘的死因隻有咱兩個知道,若是你肯幫我瞞住,就說她是自己失足跌倒……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再托家裏的關係,幫你找份工作。
讓你下半輩子生活無虞,怎麼樣?
你好好想想,你哥快回來了。我相信他到時候也會讚同我的意思……”
鄭秋生慢慢起身,轉頭看了眼母親的屍體,猶豫著,目光不斷閃動。
沉默片刻才開口。
“錢不是被偷光了嗎?你能,給我多少?”
朱月梅鬆了口氣。
“我有處藏的私房沒被他翻走,還有一百多,可以先給你。”
“這點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