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點點頭。
一襲合體的黑衣，顯得身形單薄卻挺拔。額角半長的黑發垂下來，搭在眼瞼上，斂住眸中涼意。
這讓林嬌嬌想起初見時，那個隻會哭鬧著偷東西的孩子，如今卻判若兩人。
他走到船欄前與她並肩站著。
看了她一眼。
“你臉色不好。出了什麼問題？”
“沒什麼。”
在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之後，林嬌嬌不能像信任趙恒川一樣信任喬誅。
而且這種危機感的來源尚未確定，也讓她無從說起。
“你不用去陪著鬼爺？”
“你不用跟著趙恒川？”
“男人的戰場，我不喜歡……”
喬誅想說我也是，又咽回去。
兩人靜靜的站了一會，海風很涼，林嬌嬌下意識抱了下雙臂，喬誅脫下外套遞過去。
林嬌嬌一愣。
“不必。”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喬誅堅持披在她肩上。
溫暖中夾雜著檀香的味道，林嬌嬌低頭嗅了嗅。
“你信佛？”
喬誅眼尾輕挑。
“我這樣的人，不能信佛？”
林嬌嬌笑著搖頭。
“我倒沒看出你是哪樣的人。”
“跟你一樣的人，要強的人，什麼都想靠自己，不喜歡依賴別人的人，手上沾滿鮮血而我心如蓮的人。”
喬誅吐出一口氣。
“隻是你活的沒有我灑脫，太多牽掛負累，隻會讓自己辛苦。
趙恒川他雖強，卻給不了你想要的庇護。”
林嬌嬌笑道:“他不能庇護我，誰能？你嗎？”
喬誅認真的看向她。
“我，暫時還不能，以後或許可以。你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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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一滯，轉眼看向海麵。
“我不喜歡女人。”
“我是男人。”
“等你活下來再說。”
煙花絢爛，開遍整個清河鎮的夜空，然後漸漸消散。
“我會死嗎？”
“或許……”
“你會救我吧。”
“我，盡量。”
“謝謝。”
最後一絲星光沒入黑暗，林嬌嬌脫下外套遞還回去。
“我要進去了。”
喬誅點點頭，是時候收網了。
“你先走。”
“小心點。”
林嬌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盡頭，喬誅將扣子扣好，手伸進口袋，摸到一張紙條和一個木盒。
細細看完，轉過身去。
“出來吧！”
夏管事的身影從黑暗中顯現出來，麵上的神色不複平日的和煦。
“鬼爺待你不薄，為什麼背叛他？”
“他殺了我娘。”
“你娘沒死……”
“生不如死！”
“所以一直以來，你都跟林嬌嬌和趙恒川暗通款曲，出賣鬼爺的消息？
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喬誅懶得掩飾，輕笑道:“從拜鬼爺做幹爹那天起，我就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我活著的目的就是殺死鬼爺，能親手殺了他，就是最大的好處。”
他和盤托出，夏管事卻越發不安，自己剛才去尋人，發現手下少了大半。
“今晚的交易是一個圈套？”
喬誅攤攤手:“你都猜到了，可惜已經太晚了。”
“你就不怕回去之後，家裏人不放過你？”
喬誅笑意更勝。
“方才清河鎮有一場盛大的煙花，可惜夏管事無福欣賞。”
今日，怎麼會有煙花？
想到某種可能，夏管事心猛的一沉，沉默片刻。
“抱歉，我隻能將你交給鬼爺發落了。”
喬誅嘴角上揚，正要開口，眼前一花，夏管事已來到身前，一手束住他的雙臂扭在身後，一手掐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