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川麵色不虞。
“鬼爺何出此言?”
蔣文錦麵上笑意未減,詫異開口。
“鬼爺,初次見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鬼爺一指董大山。
“我倒不知,廣市來的貴客,竟然一口魯地口音。”
董大山一愣,忙抬起袖子念道:“鬼佬,識得你好好高興,我係,係董大線……
去他娘的,說個名也這拗口,不演了!
老大,這老小子都被咱圍住了,就是隻老虎也插翅難飛,幹就完了!”
“你這蠢人,他方才不過是試探……”
蔣文錦無奈扶額,讓他別出聲,到底還是毀在他身上,好在該辦的事都辦完了,提前動手也無妨。
鬼爺這會臉上湧起失望。
方才的確還抱著一絲幻想,就像一座金山擺在麵前,哪怕有人告訴他是海市蜃樓,還是忍不住伸手去試探。
卻果然如浮雲泡沫,一觸即破。
“蔣文錦,董大山,跟你隸屬一個部隊,我早該想到!”
“鬼爺果然好眼力,隻可惜明白的晚了些。”
趙恒川站到門口,封住鬼爺退路。
“你串通外人設局騙我,就不怕傳出去為人不齒!”
“我何時騙過你?上船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是你自己不信。說到底,不過一個貪字。”
鬼爺摸了摸拐杖,麵色慢慢平靜。
“趙恒川,我們談談?”
“談什麼?”
“你放我們離開,黑市的份額,我讓你占一半。”
不待趙恒川開口,董大山已經哈哈笑道:“兀那老頭,你根據地都讓我大哥帶人抄了,就算放你回去,也不過是叫花子吃豆腐——一窮二白,還大言不慚的在這給我大哥畫餅……
哎呦,老蔣你踩我幹啥?”
鬼爺心一涼,果然事情已經到了他最擔心的地步。
“趙恒川,你真做的這麼絕?就算你吞了我的地盤,外麵那些人也不會服你!”
“外麵的人就不勞鬼爺費心,既然上了船,真當他們能全須全尾的下去?手下總有聽話的肯接手這爛攤子。
再者說,就算人下得去,錢也未必會跟上。沒了資金周轉的四大家族,何足畏懼?”
想起那些錢裏這裏麵還有自己的十二萬,而且剛才還耐著性子選了半天款,鬼爺眉心突突的跳起來,掌心氣的微顫。
“你就不怕姓穆的鳥盡弓藏、卸磨殺驢?”
“多謝鬼爺提醒,不過我不是弓,亦不是驢。憑他還動不了我。”
“殺了我,你身上的汙水也洗不幹淨!”
蔣文錦接口道:“明日報紙會登:黑市幕後之手喬恩生,與廣市來的走私商船進行非法交易,提前被海關稽查得到消息,實施抓捕時,鬼爺被流彈擊中而死。”
“哪來的稽查?”
“哐!”
一聲巨響,船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
幾人險些站立不穩。
趙恒川抬起手腕看了眼。
“這不是來了?時間剛剛好。鬼爺,該上路了!”
趙恒川掏出一把手槍,對準鬼爺,撥開機括。
“慢著!”
砰!
兩條綠色藤蔓伸進來,一條卷住槍口往上一抬,子彈射在天花板上。
一條抽向鬼爺,讓他後退一步,不由自主撤手回身護住頭臉。
身前挨了一下,鬼爺雙目眯起,指尖重又點在拐杖上,看向門口驟然出現的身影。
“林嬌嬌!你怎麼在這?你身上剛才那是什麼?”
他不會看錯了,這女人居然長出兩條樹藤?
“鬼爺見著我似乎很驚訝?”
林嬌嬌已經收回藤鞭,一襲紅衣豔麗奪目,更襯得容顏嬌媚如火。
“方才衣服被幾隻討厭的蟲子弄髒了,幸好之前跟蔣先生討了一身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