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正端著一碗藥湯淺啜,聽見動靜將藥碗遞到床頭櫃上,抬眼看來。

“咳咳,老三,你來幹什麼?”

他低咳著,聲音略帶嘶啞,但語氣中熟悉的威壓讓任明威有些不敢抬頭。

任明威心裏來回的把老二罵了幾遍,這分明就是痘疹的症狀,什麼狗屁的茹毛飲血,狀若凶獸,神思不惘,癲狂弑殺,都特麼是放屁。

“我,我聽說大哥您病了,來看一眼。”

任明遠冷哼一聲。

“看我?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吧!你滇省的事情忙完了?”

“沒,呃,差不多了!”

“就這麼惦記著替我收屍,連家裏的正經事都不顧了!”

任明遠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任明威硬著頭皮上前兩步輕輕拍著任明遠的背。

“大哥別氣,我都安排好了人盯著,不會耽誤。你若不放心,我即刻回去!”

嘴上說著話,目光忍不住打量任明遠的右手。

看到那塊猙獰的傷疤,心下一涼。

任明遠伸手推開他。

“你嫂子,沒告訴你我得的是傳染病?”

“說,說了。”

任明遠拿手帕擦了擦嘴,冷笑道:“你倒不怕死,叫人當了槍使還樂顛顛的往上湊。

也罷,總算我這病死不了人,不過難受幾日。滇省那交易也不必你再去,我另外安排人負責。

你回去,自個關在屋裏養著吧,免得出去傳染了旁人!

林大夫,麻煩你給他也開服藥。你這藥我用著有效,方才喝完倒沒那麼癢了。”

“好。”

林嬌嬌走到桌前抬筆寫了道方子折一折遞給任明威。

“任三爺回去要記得自行隔離七日,身邊萬不可招人服侍,這方子回去添三碗水煎一碗,每日三副,連服七日即可根治。”

任明威聽的一愣一愣。

這特麼啥意思?整得跟真的似的?

難道老大他真得了傳染病?那方才自己去摸了一把……

聽他們話裏這意思,這就傳染上了?

他不肯信,總覺得這事有鬼,有心把那女大夫遞過來的方子撕吧成碎片扔了,可老大眼睜睜瞅著呢,他也不敢。

抬手去接,才發現林嬌嬌的手上竟然還戴了手套……

他手一抖。

這特麼……

“還不滾!”

任明遠的斥責聲傳來,任明威硬著頭皮接下方子,扭頭就走。

“告訴老二,有我在一天,他最好安安分分的做事,別日日想搞什麼幺蛾子。這任家,還輪不到他耀武揚威!”

門開了又合,任明威垂著頭走出來。

這房間隔音好,聽不清裏麵說的什麼,眾人等的心焦。

“老三,裏麵……怎麼樣?”

“是啊,到底是什麼病?”

“有沒有見著你大哥?你倒是快說啊!”

任明威抬了抬眼皮,看了雲鳳棲一眼,呐呐開口:“大哥,沒事。”

雲鳳棲吐出一口氣。

“人已經看過了,老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任明揚把老三拉到一旁,低聲問到:“可看清楚了?”

老三運氣中帶著埋怨。

“你還信不過我?我這雙眼看的真真的,大哥分明是生的痘疹。右臂上那疤痕也沒錯,我就差把大哥的腕子放嘴裏舔一口了。

二哥,你這次可是把我坑苦了。

大哥他把我滇省的位子都給奪了,讓我回家關禁閉。”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二叔,問清楚了嗎?”

任明揚一頭亂麻,顧不得安慰老三。老大竟然沒中毒?還是那姓林的大夫真那麼神通廣大,竟然能治好這怪病?

無論如何,看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