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梁阿牛和朱大塊兒。
王小石忙道:都停手,別打了。
雷動天本來要動手,也被雷純製止了。
她來愁石齋本也不是找王小石麻煩的,而是來示好的。雷媚的出現隻是意外,引起了打鬥。
再說對付王小石對六分半堂沒有任何好處。隻會引來金風細雨樓為首白道勢力的反擊。
何況朱大塊兒,梁阿牛都是實力派,武鬥派。狄飛驚,雷動天兩人絕對拿不下王小石他們三人。現在又是大白天,沒必要鬧事。
所以雷純決定還是先走,她含笑道:看來我也不受歡迎,那還是別惹人嫌棄離開為妙,你也自己保重。
王小石回道:各自珍重。
雷純一行人很快的離開了愁石齋,她坐在肩輿裏,心思浮動,百感交集。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裏不停翻滾。
——方應看。
她想起了那天夜晚,那條肮髒陰暗的巷子,滿地的汙穢不堪,臭味難嗅。
然後就是那道齷齪惡心,陰冷寒栗的身影。
她被那個人粗暴的頂壓在牆角,野獸般撕扯著她的衣裳,侵犯她的肉體。
那難聞欲嘔的氣味,被蹂躪時絕望的刺疼感。
那巷子裏充滿了恥辱,悲痛,憤懣。夜空裏彌漫著孤立無助,生不如死的味道。
雷純手裏的絹帕被翻來覆去的攪拉撕扯,發出“刺啦刺啦”的之聲。
狄飛驚在另一頂轎子裏,在聽雷純轎子裏發出的動靜。
狄飛驚低著頭,聽得很仔細。
越聽的仔細,心裏就越痛楚。
也許此刻他比雷純還難熬,更愁腸。
心酸誰似我,抹淚獨自落。
空留麵憔悴,夢醒步蹣跚。
雷純在思索什麼?
狄飛驚又想什麼?
是恨?是仇?
因恨而仇,報仇消恨,恩怨本身就是江湖的一部分。
愁石齋裏也很熱鬧,朱大塊兒看見王小石受了傷,忙道:小小小小小石石石頭,你你你你沒沒事事事事吧?
梁阿牛也擔心的問道:小石頭,傷得重不重?
王小石微笑的擺擺手道:不打緊,不嚴重,你們放心。
梁阿牛脾氣火爆,嘴裏罵道:這幫龜蛋生的孫子,欺人太甚。朱大塊兒,跟我一起追上去,把這場子找回來,教訓教訓這幫王八羔子。
朱大塊兒越激動越口吃的厲害: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他他他他……
梁阿牛聽得著急道:別說了,跟我直接去幹。
王小石忙攔著兩人說:你們別亂來,不是什麼大事,別再鬧出什麼禍事來。
梁阿牛忿忿不平,又罵道:小石頭,你別怕這幫不要臉的孫子。有大夥在,定給你討回公道。
朱大塊兒跟著說:對對對,這幫幫幫鼠鼠鼠輩,看我不不不不不打得他們屁屁屁屁屁屁滾尿流。
王小石也把兩人往屋裏拉,勸道:好啦好啦,這事到此打住。你們別再節外生枝了,等我收拾收拾。下午也不診病了,我們幾個去喝點。
幾人進了屋,王小石調息運氣給自己療傷。朱大塊兒,梁阿牛幫他把桌椅板凳,行醫用具,藥材器皿都收好。
這時王遇仙邁著輕快的步子進了愁石齋,她今天穿了一身海棠紅的新衣裳,流蘇鬢上插著一朵珠花,顯得俏麗動人。
王小石見王遇仙進了院,使了眼色給梁阿牛,朱大塊兒,意思讓他們別提剛才的事。
王遇仙滿臉興高采烈的說:你們幾個都在啊!
王小石問道:你怎麼來啦?
“我不能來看你啊?”
王小石有些尷尬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王小石一時也語塞,梁阿牛說道:小石頭,我和朱大塊兒要不要回避一下,你們方便說話?
王小石說:回避啥呀,你這說得什麼話。都收拾好了,就去找地方喝酒了,我都餓了。
話說幾人就離開愁石齋找了一家平常的酒肆,點了幾樣小菜兩壺酒坐下攀談起來。
酒菜上的很快,大家也都把酒杯斟滿,邊飲邊吃。喵喵尒説
王小石問梁阿牛:最近象鼻塔的兄弟們都在忙什麼?
梁阿牛喝了口酒說:忙北麵的事唄。
“北麵的事?”
梁阿牛說:聽說朝廷又想攻遼,有收複燕雲之地的意圖。樓裏,塔裏也在積極聯絡河東路,河西路,河北東路那裏金風細雨樓分舵,堂口的兄弟參於收複燕雲十六州的準備。
朱大塊兒一喝酒就變得不結巴了,也說:是的,宋遼邊境有相當數量的鄉兵是樓裏支持和培植的,有幾個邊關將領也都和樓裏交好。
王小石也知道一些宋,遼,金的事,至少比當今天子趙佶要清楚的多。
要說大宋,遼國,金國當時的背景就要說一下澶淵之盟之後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海上之盟了。
海上之盟是北宋與金國之間的一個約定。這個盟約跨度非常的久,從最早構想,提出,接洽,談判,交涉,正式結盟的過程相當長,很複雜。
在女真族完顏阿骨打建立金國對抗遼廷時,北宋朝廷內就有些主戰派蠢蠢欲動了,當時金風細雨樓的蘇夢枕也是主戰的。可北宋軍事力量的問題是日積月累,病入膏肓的。所以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朝廷更不願冒險打破與遼的友邦關係,宋徽宗和諸多大臣還是觀望為主,並沒有實質性的行動。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起兵一路克沈州,破遼東京,占領了東北地區。這時主戰派又提議出兵,宋徽宗也有些心動。畢竟收回燕雲十六州一直是祖祖輩輩的宏願,趙佶也想讓自己在政治領域上有所建樹,在藝術和政績都能有很高的成就。諸葛先生認為,大宋的軍隊長期處於普遍吃空餉,濫竽充數,訓練懶散,軍械荒廢,戰鬥力可想而知。不如讓遼國作為宋金之間的緩衝地帶,彼此消耗互相的有生力量。而自己加緊操練士卒,打造軍械,再挑選能臣良將為以後的戰爭做準備。這時期北宋和金國有往來接觸,可具體的條件並沒有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