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這種事一旦開了個頭又不說完的,不踏實的人應該是謝儉吧,畢竟他是全憑感覺來行事,結果,不安心的竟然是她。
就在沈姮有些糾結時,唐氏突然鬧了起來。
作為旻兒的妻子,唐氏一直是溫柔婉約的江南水鄉女子,相夫教子,那是說不出一個錯處的,對王內侍,馮嬤嬤,大嫂夏氏也極為孝順,對謝儉和沈姮也極為敬重,整個家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條,卻不知為何突然間在這天晚上失聲痛哭。
沈姮和夏氏走進倆人的裏屋時,正聽得唐氏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道:“謝旻,我一早就知道你是蓮花公子,傾慕於你,愛慕於你,一心想成為你的妻子,可你的眼中,隻有唐柔堂姐。我以為我們成親了,你就會忘了她,如今,僅僅是她的一封信,就讓你失魂落魄,謝旻,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
沈姮聽得一頭霧水,唐柔?這個名字,是不是在哪裏聽到過?
夏氏擔憂的神情在聽到兒媳婦這話後,歎了口氣。
倆人聽了一會,最終還是沒進去勸,也讓婢女不必告訴倆人她們來過,算是給唐氏留了臉麵。
遊廊上,沈姮突然想起了唐柔的名字,跟夏氏求證。
夏氏苦笑了下:“真是孽緣,就是虞氏的女兒。那時,旻兒四處遊學,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見了麵,那姑娘一直惦記著旻兒,後來,還是王內侍發現了他們時常見麵,痛罵了旻兒一頓,旻兒自己其實也很痛苦。”
沈姮沒想到旻兒和那個孩子還有這樣的一段緣分,謝家大哥的事,謝儉從來沒有瞞過旻兒,也因此,不管他再怎麼喜歡那孩子,倆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上一輩的恩愛太過痛苦了,怎麼可能不影響下一代呢。
“那旻兒為何又娶了琳娘?”
“有一次,旻兒喝醉了酒,是琳娘扶著他回了屋,被人看見了。”夏氏歎了口氣:“這事,原本想對你和阿儉說,可你們當時在皇都那麼多事,想著等你們離開皇都後再講,後來時間久了,又覺得再說起來沒什麼意思,徒添傷感。”
醉酒扶回屋裏?沈姮眉心一跳,有點秒懂。
就在倆人說著話時,唐琳娘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她們倆人,一把跪在了麵前,哽咽道:“婆婆,阿嬸,當年,是我算計了相公喝下那杯酒,故意被人看到。是我拆散了相公和唐柔堂姐,我自請下堂成全相公和堂姐。”
夏氏被嚇了一大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沈姮歎了口氣,竟然真讓她猜著了,好多年沒見過狗血套路的她突然間覺得很精彩,當然,這種行為是絕對被人唾棄的,簡直就是心機深沉,機關算盡,三觀不正。可十多年過去了,孩子都十幾歲了,自請下堂不現實。
這侄兒媳婦,確實有點手段。
沈姮卻討厭不起來,隻因這些年,唐氏真的很好。所以還是要看旻兒了。
“你先起來。”夏氏將人扶起時,謝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