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自問已經問心無愧了。
現在霍臨燁還眼巴巴地來追問,說她欠了他?
“我欠你什麼了?”
和個離,難不成還要把這條命賠給他才算完?
而且,她都已經說明了,自己不是雲姒了。
難不成還不能有自己的人生跟追求,非要葬他身邊才可以?
霍臨燁唇邊是淩冽的笑,看著雲姒時,眼底是濃鬱的愛跟狠,到了極致,便越發觸目:
“你跟他之間牽扯,是不是從你我沒有和離就開始的?”
“朱厭第一次出現的那一晚,你桌子上有食盒,是不是他給你送的?”
“在你還是楚王妃的時候,就已經背棄了跟本王的婚姻之事,跟本王的皇叔牽扯在了一起?”
“是也不是?”
霍臨燁的怒意,在看見雲姒耳後吻痕時,仿佛從身體每個地方轟然傾泄。
他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西疆之夜。
第二日一早,他也看見從來都不近女色的九皇叔,脖頸上有吻痕。
當天,他們還坐在了一個馬車裏……
“西疆之夜,那晚小可汗安排歌舞,蒙麵的舞姬,當著眾人的麵,被九皇叔拉到懷中的人,是你吧?”
“當夜的帳篷裏,舞姬身上的鈴鐺響了一夜,你們廝混了一夜!”
到如今,霍臨燁細數這些,在看著雲姒臉上絲毫沒有波瀾的樣子,已經分不清什麼叫心痛了。
原來痛到極致,是感覺不到疼的。
隻有鋪天蓋地的絕望跟撕裂,沒有任何的聲音,更是誰也看不見。
“雲姒……”
霍臨燁感受著自己麻木的痛楚,一步步地朝著雲姒走去:
“那時候,你還是我的王妃。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做,對不起我?你跟他在一起恩愛廝混之時,有沒有一刻,哪怕隻是一刻,覺得不應該。”
“當夜我看見你們夜遊,我還以為是你跟雲江澈。我信了你,你呢,做了什麼?”
“雲姒,我拿命去補償你,我把自己的臉麵送到你腳下,任由你踐踏。我恨不得把心撕給你,哪怕你視而不見。西洲之行,你請我放棄,讓我後退,給你生路。”
“你跟我坦誠,平靜地勸慰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也知道我放不下你,我能做的,還是盡可能把朝著你伸出去的手收回來。”
可是現在,霍臨燁在雲姒眼裏能看到的男人,隻有霍慎之,他的九皇叔。
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雲姒的衣袖。
她的人,已經被攬到了霍慎之的懷中。
這一次,兩人是赤裸裸的,沒有一點掩飾。
霍臨燁以為得不到,就足夠叫他痛徹心扉了。
可是跟現在這種粉身碎骨的痛比起來,先前的痛,不堪一說。
“霍臨燁。”雲姒看著麵上絲毫沒有表情跟血色的霍臨燁。
她麵上很是平靜。
“沒有九哥,我也早就死了。你說我在還是你楚王妃時跟他廝混……”
“你想如何。”
雲姒的解釋還未說完,就被身旁的男人打斷。
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他。
霍慎之抬手,落在雲姒的脖頸,將她攬入懷。
像是,在嗬護一件極其珍重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