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降,青灰色的天光籠罩在雲姒的身上。
她每走一步,都萬分艱難。
直到她撐不住,快要倒下之時,整個人落入進一個懷抱之中。
“錦弗公主?你怎麼了!”
如夢似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艱難地抬起頭,眼前像是被什麼覆蓋上一層薄霧。
恍惚間,這個高大的身影,同她記憶裏的人交疊。
她衝著攙起自己的人緩緩地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我活該的……吃這個苦,讓我長……長記性,我不應該……不應該愛上有婦之夫。”
“雲家的人警告提醒得很是時候……我及時回頭……我還清了,我心裏終於……舒……舒服了……”
“對不住啊九爺,讓你差一點背叛了你的摯愛,差點讓你被……被雲家的人謾罵。其實都是因為藥蠱,因為我私心太重,這是我的報應……我還清了,又可以幹幹淨淨的活了……人活一世,什麼都可以亂拿,唯獨感情……不可以……”
“錦弗?錦弗!”
霍臨燁看著把自己認錯,還口口聲聲說她自己“有罪”的人,他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這麼大點事兒別念叨了,你要煩死本王嗎?你給本王滾去看太醫!”
他的腳步更快了。
一個清晨的時間,楚王擔憂未婚妻子,親自抱著未婚妻子滿皇宮尋太醫的事,傳得每個角落都是。
陸鶴看著床上的人,張了張嘴,還是選擇把所有告訴了霍臨燁。
“就隻是這樣?”霍臨燁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陸鶴擰眉:“楚王殿下是覺得這樣還不夠?”
“嗬!”
霍臨燁嗤笑出聲,滿眼的諷刺:“這個蠢女人,這麼點事情,值得她自責成這樣?不就是看上了有婦之夫嗎?那又如何?照她這種腦子,那所有男子的妾室,乃至於隻要後進門的女子,都應該每日跪在佛前細數罪孽嗎?”
想想,他又看了床上躺著毫無聲息的人,更是覺得心煩:“這麼點不算事情的事情,被弄成這樣,可見這雲家也是有本事的,幫著護著他們的好妹妹,更是希望九皇叔這輩子隻有天牢裏麵的那位了。”
陸鶴上前:“九爺說過……”
“說過什麼?”霍臨燁挑眉看著陸鶴冷笑:
“‘此生唯一’?雲家的人自己做得到嗎?雲霆風,他們的爹,後院多少妾,數都數不清。哪個男人又沒有三妻四妾?要這麼逼迫人?九皇叔就算是納個妾怎麼了?錦弗公主就算是進攝政王府的門,做個側妃又能如何?他們雲家哪一樣沒少得,怎麼,九皇叔身上的那些利,他們雲家就想自己吃?”
“錦弗公主是你的未婚妻子啊!”陸鶴萬萬想不到,楚王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霍臨燁聽見這話,更是如同聽見笑話:“你也說了,未婚妻子,這世間多少未婚男女有婚約最後分開的數不勝數。她又沒有嫁給我,婚約解除了,嫁給九皇叔又怎麼了?”
“九爺不會娶她,他愛的隻有我師父一人。若是不堅定,那情絲就不會成黑色,那是永不改變的象征。”陸鶴的容色堅定。
尤其是在知道九爺是因為藥蠱才對“錦弗”例外時,他就更加篤定。
霍臨燁看著陸鶴笑得諷刺:“行了,你出去吧。好好照顧天牢裏麵的那位,這裏沒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