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你。”
孫倩咳嗽一聲，突然低聲回著。
這倒讓梁曉軍感到意外。
“什麼意思？”
他忙問著。
孫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麵帶笑意看了梁曉軍一眼。
“都離婚了，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梁曉軍很不甘心。
“可是你不覺得咱倆這婚離得太過稀裏糊塗了嗎？小倩，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變成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形象？我覺得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孫倩聽著梁曉軍這些話，心裏頓時增加了許多暖意。
她知道梁曉軍終究是在意她的。
然而事已至此，她再也沒法回頭了，斷了彼此的念想可能對大家都好。
想著，她立刻嘴角上揚，迷離著眼神看著梁曉軍。
“那你看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用很肯定的語氣告訴梁曉軍。
“上次我就說了，你連續八個月沒給家裏帶回一分錢，還天天累死累活跟著我爸後麵幹，你已經讓我產生嚴重的不安全感了！”
“隻是因為這個？”
梁曉軍皺眉問著。
孫倩點了點頭，用很肯定的語氣數落著梁曉軍的不是。
“以前，我看你和周圍人都不一樣，你又帥氣，又斯文，對人又體貼，還有本科學曆，所以那個時候我好喜歡你，就想跟你在一起，想著你會給我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你變成什麼樣了，你自己沒留意嗎？”
“你始終忠心耿耿地幫我爸爸幹活，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你了！”
“這些年，你整天跟著那些打架鬧事的混混攪和在一起，還和江都混黑道的那些頭子稱兄道弟的。曉軍，我真的不敢和你在一起了，我怕有一天你不小心進去了，我什麼指望都沒了。”
“其實你今年一直拿不到工資隻是我想和你離婚的導火索，我想和你離婚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現在我應該說得很明白了吧？”
孫倩振振有詞地說了這一大通。
“所以這就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梁曉軍呆了一呆。
“是！”孫倩很肯定地回應著，“如果不信，你自己回頭想想，現在的你和七年前的你有多大區別？”
七年前？
嗬嗬！
梁曉軍記得，那個時候他才大學畢業兩年。
某名牌大學的工商管理學士，聽起來似乎不錯。
縱然和孫倩已經相處了一年，但他的身上還帶著對沈玨突然不辭而別的哀傷。
孫倩說的沒錯，那個時候在工地上幹活的梁曉軍的確和周圍人不一樣。
別人都是陽光的。
他是灰色的，憂鬱的。
這些年在工地上廝混下來，他已經徹底蛻變了。
他早就已經將他大學期間學的東西拋之腦後，留下的隻有鋼管、扣件、幫賭鬼嶽父擺平那些難纏的家夥……
長時間侵染下來，他甚至漸漸地開始很享受目前的狀態……
工地上的活雖然累了點，但人自由。
一起打工的人雖然沒啥文化，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很單純。
能認識很多道上混混的人，他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讓他一掃之前的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