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烈日灼灼,哪怕是在江麵的甲板上,任然讓人如身臨蒸籠之中,酷熱難耐,拂過江麵的風都帶著滾滾熱浪,叫人無處躲避。
賈穆,字敬璋,大靖尚丞閣首相賈詡長子。
先任禮部侍郎,官居正三品。此次專門奉秦宓之命來東吳迎接皇後孫尚香回國成親。
這是個美差。
費力最小,功勞最大。
他能夠得到這個美差自然是因為自己父親的原因,李儒特意讓賈穆帶著五十名靖乾軍,往東吳迎親。
“什麼破天氣!悶死人了!”賈穆的弟弟賈訪拿著扇子可勁兒地扇,敞著衣袍斜躺在椅子上,手邊放著果汁,嘴裏卻依舊喊著熱,又見兄長賈穆衣著整齊,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就說:“大兄!有東吳護衛和靖乾軍守著,你怕什麼?過來納涼!”
賈穆隨了他父親的性格,不苟言笑地說:“馬上就要進入荊楚地界,務必小心一些,要是這個差事辦砸了,連父親都會被連累的。”
賈訪不屑地一笑,“就憑劉楚也敢跟咱大靖動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能耐,大兄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他們不敢動手。”
賈穆搖搖頭:“阿翁經常教導我們:輕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堤潰……。”
賈訪一臉不耐煩,搖頭晃腦地接口:“故堤潰蟻孔,氣泄針芒,是以明者慎微,智者識幾。我說大兄,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能不能為自己個鬆快,不要再拿出阿翁的那一套?”
賈穆固執的不說話,目光盯著前方的江麵。
忽地,前麵江右岸邊揚起一陣翻騰的塵土,遠遠看去像是有不少的騎兵衝過來,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情況,賈穆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慌忙喝道:“陳將軍!”
陳五也早就看到了,慌忙跑過來。
賈穆指著剛才的揚塵的地方問:“此處是楚國何將在此駐守?”
陳五說:“張飛。”
賈穆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世人誰不知張飛是個莽撞人?靖楚幾輪戰鬥下來,楚國吃了虧,折了兵馬。今日大靖迎親路過楚國,張飛豈能願意放過這個好機會?
“速速準備戰鬥!”
雖然不知道對麵要幹啥,但必須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此次前往東吳的是一艘樓船,二層、三層上麵,每層都架著二十駕花刃穿甲弩,弩兵得到命令後立馬載弩駕前做好了準備。
靖乾軍紛紛出了甲板,手持軍械嚴陣以待。
東吳兵也慌忙做了應對之策,警惕地盯著江岸邊的騎兵。畢竟是劉楚的地盤,船上坐的又是大靖的十皇後之一,要是出了任何問題,他們誰都擔待不起。
不多時,對麵的戰馬臨近了對岸。
賈穆看去,隻見對岸一匹玄色高頭戰馬上,一員虎將持軍械巍然屹立,身高八尺有餘,豹頭環眼,眼頷虎須,勢如奔馬,不是張飛是誰?
感覺到對麵一員虎將的震懾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捏了把汗。
在眾人的注視下,對麵的張飛換馬竟單槍獨舟的乘坐蚱蜢舟而來,虎威的氣勢震懾住了樓船上的人。
賈穆死死的盯著逐漸靠近的張飛。
陳五問:“侍郎大人,要不要射殺此人?”
“此人乃楚皇結義兄弟,要是殺了他,我們如何能活著回去?”賈穆冷靜的思考後說,“所有人,無我的命令不許開弓,先看看他要幹什麼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