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護士,我們有錢,錢在孩子他爸那兒,等他回來我們就去交錢!”
杜敏聞言頓時就慌了,連忙打起精神,滿臉賠笑地向那名女護士解釋著。
“段婉清家長,我隻是一名護士,需要按照醫院的規定辦事,你不要為難我。”
趙護士很顯然不相信杜敏的話,這種事情她在醫院見多了,杜敏擺明了就是想拖延,於是神色嚴肅地說道,“有什麼你去找醫務科,他們同意的話你們再回來。”
“幫他們收拾東西。”
說著,趙護士衝著跟在身後的兩名保安說道。
兩名保安隨即走上前,他們帶著一個蛇皮袋,動作嫻熟地就要整理病床上的物品,看樣子以前沒少幹這種事兒。
“趙護士,我求求你,囡囡還這麼小,一定要救救她。”
杜敏見狀腦海中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她知道段婉清一旦出院必死無疑,於是本能地來到趙護士麵前,雙腿一屈就跪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拖欠費用的,就是當牛做馬也會還賬的!”
“喂,你快起來,我隻是一個小護士,做不了這個主!”
趙護士嚇了一跳,隨後就想閃開。
這要是被人拍了發到網上,屆時她可就慘了,網上因為下跪的事情被網暴的案例已經不勝枚舉。
“趙護士,我求求你,求求你。”
杜敏自然不能放過趙護士這根救命稻草,情急之下一把就摟住了她的腿,急聲說道,“我發誓,我肯定會還錢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去賣腎,賣眼角膜……”
“大姐,你就饒了我吧,我就是個小護士,幫不了你。”
趙護士見無法擺脫,注意到走廊裏有人掏出手機拍攝後,隨即“撲通”衝著杜敏跪了下去,一臉無奈地解釋著。
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拍攝後發到網上,她也不會擔心被“網暴”,畢竟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嘛。
“媽媽!我不治了,咱們走吧。”
這時,被嚇了一跳的段婉清回過神,下床後抱著杜敏哭了起來,不願意看見杜敏受辱。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杜敏並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隨著段婉清這麼一哭,她的心理防線隨之崩塌,放開趙護士後,抱著段婉清失聲痛哭起來。
“唉,造孽呀!”
走廊裏圍觀的病人和家屬見狀紛紛搖著頭,雖然大家同情杜敏,但趙護士也沒有錯,雙方立場不同罷了。
畢竟醫院的醫療資源就這麼多,醫院隻能用盡可能公平的方法進行分配,否則勢必引發更多人的不滿。
說句不好聽的,這種時候大家講究的是不患貧而患不均,故而堅持原則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以維持最基本的醫療秩序。
當然,醫院每年都有一定減免醫療費的名額,這已經是醫院最大的善意,倘若沒有輪到的話隻能說是命了。
“她的醫療費,我來付!”
眼見杜敏和段婉清母女哭得肝腸寸斷,可謂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陳宇走上前,宏聲向站起身的趙護士說道。
“你確定?”
趙護士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道,“段婉清小朋友的醫藥費已經欠了一萬多,她要是做手術的話,還需要二三十萬!”
“我確定!”
陳宇點點頭,瞅了一眼淚眼婆娑地望向自己的杜敏和段婉清母女,跟著趙護士交錢去了。
“媽媽,那位哥哥是誰呀?”
段婉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奇地望著陳宇的背影問道。
“媽媽的一位朋友。”
杜敏神色複雜地回道,她自然不清楚陳宇的身份,但既然陳宇去交醫藥費,那麼在她看來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