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苟這嗓子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客棧都抖了三抖。
虞窈別過眼睛,不忍直視猛男嬌羞的百裏苟了。
之前在與紫蕪的對話中,她知道了百裏苟的直男屬性以及紫蕪對於自己從未收到禮物的怨憤。
她才給百裏苟出主意讓他采一些漂亮的花兒來哄一哄紫蕪,給她製造些生活中的小驚喜。
誰知道百裏苟放著嬌豔欲滴的野玫瑰不選,小家碧玉的各色雛菊不要。
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大捧插在木架上的白蓮花來,還在白蓮花團擁的中心添了幾朵黃色的野花。
在虞窈眼裏別說浪不浪漫了,接地氣都算不上,簡直是接地府啊。
要不是虞窈早知內情,還以為百裏苟要把紫蕪給送走呢。
還有白蓮花……她總感覺有種罵人的感覺在。
一旁,和虞窈受過相同文化熏陶的央煒也一臉無語,他張大嘴巴搖頭,“因愛生恨,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呐,非要給人家姑娘送plus版花圈。”
暮絕自動屏蔽了央煒的嘟囔,溫和的墨眸映照出虞窈的倒影,“師姐不必豔羨旁人,若你喜歡,我現在就去冰川上采一萬朵回來。”
思維跳脫的虞窈立馬想象出,一身黑衣的少年冷著臉,抱著一萬朵白蓮花向她緩緩步來的場景。
腦袋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嗩呐聲。
虞窈身子一震,攀著暮絕胳膊的手用了幾分力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了!”
見虞窈強調了很多次,少年才有些不情願地將自己的小心思收了起來。
目光睨到那一大捧白蓮花上,暮絕兀自點頭。
嗯,白蓮雖然聖潔但太過冷清,的確配不上師姐。
雛菊清新但過於簡單。
桃花又太過豔麗……
虞窈對少年此刻的所思所想毫不知情,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紫蕪。
紫蕪的胸脯起起伏伏,她的臉微微發紅,一隻纖纖玉手欲動。
就在虞窈以為紫蕪馬上就要給百裏苟一個大比兜的時候,那隻玉手卻輕柔地撫了撫百裏苟的大胡子。
紫蕪眼尾發紅,嗔怪地捶了捶百裏苟的胸脯,“你沒了三天,就是去采這些雪蓮花去了。”
一滴熱淚順著泅濕的眼角落下,直直地砸落到百裏苟的手背上。
人高馬大的漢子失了神色,慌不擇亂地用自己沾著雪蓮根莖黑壤的粗手去蹭紫蕪的臉頰,眼角,但又弄巧成拙地弄得她灰撲撲的。
“哎,你別哭啊,你要是不喜歡,像往日一樣打我兩下就行了,要不我跪搓衣板也行,你別哭啊……”
百裏苟急得都要來質問虞窈了,想問問她到底是出得什麼餿主意。
他平日裏就算不洗腳直接鑽紫蕪被窩她也沒有氣得哭出來啊。
“喜歡……”紫蕪吸了吸鼻子,響亮地衝著百裏苟的胡子拉碴的臉親了一口,她將那些雪蓮攬進懷裏,像是摟著什麼珍寶似的。
“喜歡得緊。”
百裏苟一顆心緩緩下落,摸著鼻子問:“喜歡那你哭什麼啊,把老子都弄傻了。”
“我問你,對於咱們百裏城的人來說,冰川上的雪蓮花是怎麼個意思?”紫蕪嗅著雪蓮的香氣,眸光裏閃著細碎的星子。
百裏苟不解:“當然是年輕小子向姑娘求愛的花兒啊,他們睡一搭之前,那些小子都得摘來雪蓮送給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