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院牢房中出來,夜色漸濃。
府內亮起了燈火。
薑憐未回寢殿,在院中的秋千上輕輕蕩著,神情淡淡。
“殿下,奴婢錯了。”春華忽的跪倒在她麵前,聲音誠懇。
薑憐微微歎息,有些疲憊:“起來吧,本宮知曉你並未做什麼。”
春華依然跪著,嗓音發顫:“殿下,奴婢與晚娘兒時相識,而後走散再也未見,認出晚娘未告知殿下,是奴婢的錯。”
“奴婢不該欺瞞殿下與晚娘相識。”
春華悔恨,她當初見到晚娘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與她兒時走散的舊友。
可她不敢相認,也不知晚娘有沒有認出她。
所以才會背著殿下去見了晚娘,原來晚娘也認出了她,隻是沒有與她相認。
她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春華勸她說出指使之人,殿下心善定不會殺她。
可晚娘不聽,一心求死,也不願連累春華。
直到春華得知冬兒的所作所為,春華怕了。
她怕殿下誤會了她。
“殿下,奴婢誓死不會背叛殿下,殿下……”春華聲音帶著顫意。
殿下待她極好,她曾立誓,此生絕不會背叛殿下。
“好啦。”薑憐聽著春華認錯,心頭一軟,知曉她什麼都沒有做,本就沒打算責怪她。
薑憐的聲音淡淡,帶著一絲疲憊:“春華,你先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待會。”
“殿下……”春華猶豫了片刻,起身離開,到遠處守著她。
薑憐輕輕的蕩在秋千上,望著夜空中的繁星,平複著心中的雜亂。
冬兒的背叛讓她知曉,誓言在這世上並不可信。
死誓又如何,她背叛了,一心求死,不也應了那誓言。
薑憐想不通,穆景州和冬兒究竟是何時聯係在一起?
冬兒又為何會對穆景州死心塌地的追隨,便是死也不透露半字。
有了冬兒一事,薑憐已經開始懷疑,誓言若是無用,那並非是她親手訓出的暗閣,又有多少,是真的對她忠心?
“殿下,夜裏寒涼。”
她的身上披了件外衣,蒼玄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蒼玄站在她的身後,不知為何,他的出現總是能讓薑憐心安。
薑憐忽的想問他一個問題。
“蒼玄,你說冬兒為何會忠心穆景州?”薑憐嗓音有一絲落寞:“本宮待她不薄……”
聽得她這個問題,蒼玄從她背後走至身前,在她麵前單膝跪下,抬眸望著她,唇角勾起淺笑:“那殿下可知,我為何忠於殿下?”
“………”
薑憐默著,她不想知道,但經蒼玄點醒,她似乎明白了為何。
隻是……
薑憐皺眉問道:“他們二人,一個王爺,一個是我的侍女,何時有的聯係?他們身份亦是天差地別?冬兒應當知曉,她為穆景州所做的再多,也不會讓穆景州憐愛她。”
“殿下怎知,她做這些隻是為了得到憐愛?若是無所圖呢?”蒼玄望著她,眼底深處掩藏著濃濃的思緒波動著。
“無所圖?”薑憐不明白。
蒼玄嗓音低啞:“那殿下以為,我為殿下所做一切,又是為何?”
“………”他的一句話,讓薑憐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