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情像個喝醉的遊仙,走到了詩仙廟前。
在詩仙廟前看守的,是靂都的大將許臨江。
他的修為不足為懼,但是他有一條石頭打造的鰻魚,名震四海。
靂都派上絳闕和許臨江一同來尋找落天鏡,可見其勢在必得。
許臨江靜靜看著慷慨激昂的關情,隻覺得是人間的酒蒙子,並不做警惕。
“啊,詩仙,你知道嗎?沒有敵人的日子,太孤獨了。”
說著,關情瞥了一眼旁邊的營帳,如果有什麼事情能夠提絳闕的興致,那就一定是一個敵人。
“我關情打遍天下無敵手,變成了一個三無修士,無情,無師,無敵!難道造化就要讓我一個人承受這樣孤獨的修行之路嗎?詩仙,聽聞你也找不到知音,我們算得上是同病相憐。”
營帳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周圍的小卒和許臨江倒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女修,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敵,是跟誰比試過覺得自己無敵了?”
關情挺直了腰板,“定風宗魏寂,霽嵐宗莊襄,光華會韓琦,都不是我的對手哇。現在啊,即便是想找人切磋,也無處可尋啊。”
許臨江背後的石鰻蠕動了一下。
關情立即衝許臨江擺了擺手,說:“這位將軍,我看你躍躍欲試,但是我勸你,千萬不要和我過招,我怕傷及你性命。”
許臨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石鰻驟然飛起,朝著關情張著巨口,猛然吞下。
塵埃落定,關情的聲音沒有了,周圍的靂都兵卒開始高聲大笑。
許臨江微微眯著眼睛,自豪地低語,“不自量力。”
周夢拍了拍莊襄,問:“這關情行不行啊,不會就這麼嗝屁了吧。”
“重陽宮的女公子,不至於這麼不堪。”
隻見石鰻身體上的石頭縫隙中,衝出了凶猛的火焰。
這火焰和莊周墓邪火不相上下,爆裂之後,石鰻就變成了一灘石頭。
“重陽宮焰字訣。”莊襄說。
周夢遠遠看著關情,“嗚呼,被她秀到了哦。這石鰻,就這麼碎了?”
“大將軍許臨江的石鰻,不會就這麼碎掉,隻要許臨江還活著,石鰻就會用許臨江的靈力拚合,不過,一時半會兒,恐怕是拚合不起來了。但是,這關情也是消耗了不少的靈力吧。那她還怎麼引開絳闕?”
周夢笑了笑,不懷好意地說:“對絳闕硬碰硬,恐怕我們三個都是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以柔克剛,是最好的辦法。那可是關情,你知道的。”
“我說了,不要隨便挑釁我,我真的是無敵且寂寞。請讓我和詩仙單獨談會兒。你們都到旁邊去看守吧。”關情好像在使喚自家傭人一樣。
靂都兵卒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個都想衝上來給關情點教訓,然而因為見證了焰字訣的凶悍,沒有一個敢出頭。
關情左右看了看,見眾人都不來阻攔,就聊兒郎當地準備跨進詩仙廟的門檻。
“是誰,說自己找不到敵手?”東邊的帳篷裏走出來一個男子。
關情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座嶙峋的山。
絳闕渾身披著黑甲,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臉上也捂得嚴嚴實實地,好像是生怕別人看到他驚世駭俗的美貌。那雙眼睛在麵具下麵,顧盼生輝,纖薄的嘴唇隻要微微一勾,就似乎有一股重生的力量,殺氣騰騰又生生不息,堅不可摧又溫柔如水。
“不愧是人間戰神,絳闕公子,名不虛傳。”關情開始寒暄。
“哦?你認得我?”
“絳闕大人,名震四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絳闕放下了扶著帳篷簾子的手,朝關情走了兩步,目光掃視了一下地上的石鰻碎片,對關情的實力多少有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