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趕緊側身往旁邊躲了躲,李二娘身上的‘男人味’太重了,都不知道去洗洗。
真不講衛生!
她咬了口肉串說道:“大可不必,我又不是專門賣豬肉的,你打不打廣告對我沒有影響,咱們素昧平生,沒保持距離就不錯了,更遑論請你吃東西。”
李二娘盯著她手裏的肉串,不依不饒地說道:“你獵了這麼多野味兒,請我吃一頓又不會掉塊肉,何必那麼小氣。”
宋棠最煩胡攪蠻纏的人,白皙的小臉一沉,刀疤猙獰:“趕了這麼久的路,你有吃的怎麼沒想著分我們母子一點,現在倒好意思來了?想吃肉,可以,十文錢一串,掏錢賣給你!”
“你是不是人啊,有沒有良心,眼睜睜看著別人餓死都不願意分享糧食是嗎?我當初手裏就一根番薯,怎麼分給你們一家五口!?”
李二娘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氣壯,“宋娘子,我是讀過幾本書的,也知道達則兼濟天下的道理,沒想到你有幾分書卷氣在身上,卻是這般自私。”
簡而言之,宋棠有吃的,就該拿出來和逃荒隊的人分享,尤其是和她分享,畢竟自己都舍下臉麵伸手要了,怎麼能不顧他人死活?
“自私犯法?李二娘我警告你,再敢朝我的肉串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想吃可以,拿錢來買。”
宋棠鼻中一哼,都什麼年月了,還達則兼濟天下呢,李二娘要是一開始拿錢來買,她沒準還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添點搭頭,多給一斤八兩的接濟接濟,反正獵物也多。
可上來就跟她做伸手黨,咋?叫她爹娘還是叫她爺爺奶奶呀,她憑什麼把自己辛辛苦苦搬回來的獵物分出去。
“李二娘!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滾過來!”趙村長的聲音適時響起。
當著趙村長的麵兒,李二娘不敢放肆,隻能忍著不爽咒道:“姓宋的你就摳吧,有你哭的時候。”
宋棠不以為然:“就算我哭了,也用不著你遞手帕,你啥德性逃荒隊的人看在眼裏,你遞的手帕,我還不敢用嘞!”
李二娘麵色驟變,但盯著宋棠手裏冒油的肉串,不住地咽口水,根本沒心情發難。
趙村長見她還在宋棠身邊杵著謀吃,登時臉都臭了,語氣加重:“李氏!”
“噯,來啦來啦!”李二娘不舍地挪開視線,她必須想個法子弄點肉吃吃,不然大家都有吃的,她沒有,饞呀!
李二娘不敢惹怒趙村長,悻悻跑到他身邊,幾乎是被他拖著進了小樹林的。
…
於奶奶湊過來壓低聲音呸道:“不要臉的東西,趙村長的媳婦兒還在那看著,她居然就和趙村長勾搭成奸了。”
“於奶奶,莫要把責任全推在李二娘身上,她是個知三當三的醃臢貨沒錯,可我瞧著那趙村長不是好東西,你情我願的男女關係,從來不是一個巴掌能拍得響的,要是趙村長身為男人沒那些肮髒心思,李二娘一個弱女子能推他進小樹林不成?”
哪怕對方是李二娘,宋棠仍是說了句中肯的話。
不是為李二娘出頭,而是為這古代眾多女子發聲。
別一有事兒就是女方負全責,男人說說就罷了,於奶奶是個女人,可不能存這心思。
本來就是句閑話,於奶奶見宋棠認真,笑著打嗬嗬附和幾句,把話題引回了烤肉之上。
…
今天仰仗宋棠上山打獵,逃荒隊的流民多少還能拿銀子來換頓肉吃,等明日啟程離開了這地方,能不能遇見山,有沒有肉吃都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