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娘。”顧瑾一忽然來到宋棠麵前，窘迫地遞出自己手裏的醫書，“這幾個字我不認識。”
宋棠垂眸一看，好家夥，書上畫了不少圓圈。
她挨個圈指著，給顧瑾一念了一遍。顧瑾一記性極好，一遍也就記了下來。
宋棠再來到顧瑾邇身後，看顧瑾邇手裏的賬簿。
妥了，賬簿自帶加密，成形的字沒多少，多數是些奇怪的符號，估計也就顧瑾邇自己一個人看得懂。
她將希望放在顧瑾姍身上，“姍姍……”
“嗯？”顧瑾姍抬起頭來，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宋棠。
宋棠：“……算了。”這兩個哥哥都認字不多，更別說這小丫頭了。
看來開辦書院的事情不能再等了。等過完年，書院就得正式開課。屆時山上所有適齡的小孩兒都得到學堂接受教育去！
教書先生她已經物色得差不多了。流民隊伍中有十來個人是正兒八經讀過書的，其中有六個考過了童試，有三個考過了鄉試，還有一個都過了會試，結果遇上了這糟心的災年。
那幾個過了童試的，帶孩子入門識字綽綽有餘；過了鄉試的可以教顧瑾一這般大的孩子；過會試那人則可以教更大點的孩子。
除了尋常學堂會教授的知識外，宋棠還打算在她的學堂裏開設點不一樣的課程。
比如讓於奶奶、鐵奶奶她們教授下廚和針線活這種基礎的生活技能；
又比如可以讓顧瑾一和杜子騰、趙百靈教授基礎醫學知識，讓這些孩子們認點基礎的草藥，知道普通的外傷該怎麼處理；
還可以讓會拳腳功夫的，教授孩子們幾套拳法，既能強身健體，也讓他們有自保的本事。
萬一以後又過上流亡的日子，這些可都是能讓自己更好地活下去的本領。
她還想再開個‘道德’課堂，自己親自上陣，告訴那些臭小子，得尊重女性，不能把女性當成物品來看！不過這隻是她暫時的想法，回頭有沒有這個閑空還說不好。
為了書院能在年後順利開課，宋棠特別挑了一隊人出來，在比她們所在的半山腰還高的地方開荒、興建書院。
教育是大事，可得挑個合適的地方，遠離底下的各種嘈雜。
這日，臘月十八，於奶奶拿著給顧瑾一做好的衣裳來給宋棠過目。
宋棠買的都是頂好的布料和棉花，再加上於奶奶做的十分認真，做出來的衣裳暖和又不臃腫。
顧瑾一試穿上新衣，暖和得小臉紅撲撲的。
他不禁回想起，剛認識後娘的時候，他們身上穿的都是滿身補丁的破舊衣裳，還饑一頓飽一頓。
現在後娘帶著他們吃香喝辣，他都感覺自己胖了不少；後娘還給他們做又好看又暖和的衣裳，比以前阿爹給他們置辦的都好！
後娘真好！
顧瑾一偷偷看了宋棠幾眼，心裏湧出管宋棠說一聲‘謝謝娘’的衝動，但他鼓足了勇氣，也沒能將‘後娘’改成‘娘’。
於奶奶做好了顧瑾一的衣裳，其她人也做好了顧瑾邇和顧瑾姍的衣裳。
顧瑾邇對新衣服沒什麼感覺。顧瑾姍則是臭美得很，不知疲倦地換了一套又一套，還在宋棠麵前展示，問宋棠好不好看。
在宋棠配合地誇顧瑾姍好看的時候，宋奶奶也捧了件衣裙出來，“囡囡。奶奶也給你做了身衣裳，我家囡囡也試試，叫奶奶看合不合身。”
宋棠十分意外，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新年沒必要非穿新衣。喵喵尒説
不過這種有人在心裏惦記著她的感覺，還真不錯。
宋棠由衷笑著，接過宋奶奶手裏的衣裳，“好，我試試。”
片刻功夫後，宋棠換了緋紅色的衣裙出來，眾人皆被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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