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國華目光灼灼,看向法庭上端坐的三位法官,鐵麵無私。
省高院可是昌武市最高級別的人民法院,鄭廣天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裏來,畢竟他的根基在昌武。
隻是嚴國華沒有注意到的是,與那位老人同一排,但卻是在與老人相反的另一邊,靠近法庭內側有個人和他同樣,也帶著一頂鴨舌帽,嚴國華並未注意到。
此時,那人微微抬頭,目光很是明確地放在了鄭廣天的身上,眼裏帶著一絲瘋狂,但又夾雜著一點兒膽怯,很是矛盾。
目光回轉,越過鄭廣天,他看向法庭上三位法官,然後又著重看了一眼嚴國華,最終放在觀眾席上,清一色的行政夾克讓他心底生出一絲緊張之意,但卻毫無懼色,大膽著打量著觀眾席上的這群人。
他同樣看到了那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老人,但目光並未在老人身上過多停留便轉頭看向了後方,他幾乎是坐在最後麵,在他的後麵便沒有觀眾了,隻有幾個官方媒體的記者在調試著相機。
他的左側空無一人,隻有這一排的盡頭處坐著一個老人,他目光再次在老人身上停留片刻,隨後平視前方,身體緩緩靠在座椅靠背上,閉起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砰”的一聲悶響響徹法庭,坐在正中的國字臉法官威聲道:“臨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現在開庭,請肅靜。”
“原告,請陳述你的證詞。”
嚴國華正襟危坐,陳述起了自己的證詞。
無非是從發現懸案到尋找證據最終捉拿歸案一類的,但說著簡單,在法庭上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對待,為此嚴國華昨晚甚至一宿沒睡,還帶著黑眼圈。
雖然眼裏難掩疲憊,但嚴國華的聲音卻中氣十足,毫無疲乏之意,每一個字都念的鏗鏘有力,不愧為刑偵總隊的政委。
現場包括法官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安靜的聆聽著嚴國華的陳述,隻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坐在被告席的鄭廣天。
他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足足十多分鍾之後,嚴國華陳述完畢,法官看向被告席,聲音無悲無喜,平靜道:
“被告,開始你的陳述。”
話音落下,原本萎靡不振的鄭廣天第一次抬起頭,他先是看向法官席微微頷首,隨後目光看向嚴國華,這位在昌武興風作浪多年的老者,滄桑的眼裏帶著侵略性,與昨晚抓他時候的萎靡截然不同。m.X520xs.Com
他頭發淩亂,臉色憔悴,但空洞的眼神卻慢慢恢複了神采,極為平靜地道:
“此事,當年我並不知情。”
嚴國華眼神一凜,下意識怒道:“鄭廣天,你信口雌黃,鐵證如山還要狡辯?”
“肅靜。”法官敲響法槌,嚴國華目光中隱隱有怒火升騰,隻聽法官道:“被告,繼續你的陳述。”
“當年礦難一事發生,我作為礦長,難辭其咎,但殺人一事,我確實並不知情,這些年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如今有了眉目。”
嚴國華聞言眉頭本能地一挑,眼裏出現一絲不妙的神色。
隻聽鄭廣天繼續道:“當年發生礦難之時,我在外礦交流學習,代礦長是當初的一位副礦長劉明遠,人已帶到,就在庭外恭候。嚴政委以一份事後我簽署的文件證明我當時在礦上,又用殺人凶手的汙蔑證詞指控我殺人,實屬不該。”
“法庭上,請勿討論與本案無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