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內,黑金大殿,一團團幽綠色的鬼火熊熊燃燒,雖是火焰,卻冰冷刺骨。
酆都身前一團九幽真火炙烤著不知名材質製成的茶壺,煙霞嫋嫋,盤旋而上,形狀不停變化。
或是真龍,或是神鳳,或是通天徹地的巨木,或是威嚴厚重,浩瀚雄渾的神山。
這些場景共同演奏出一曲大道的歡歌,其中生死之意流轉,漸漸演化出兩尊真體虛影,這是生死法則的具現,也就是當年混沌中生死魔神的形態。
酆都身前懸浮著孽鏡台,生死輪回之力流轉,頭頂一方大印沉浮,幽冥之氣纏繞,生死簿散發著瑩瑩光澤,加持著孽鏡台。
一片片破碎不堪的畫麵從孽鏡上顯現,有一方世界中,通天徹地的巨人身上刻錄著玄妙的符文,與天地相合。
有充滿莽荒之氣的大槍,刺破混沌,哪怕隻是在孽鏡台上顯化出來的東西,也讓酆都體內的生死大道在顫栗。
那種力量對於酆都來說實在太強了,這是大道的偉力,酆都看到的時候就受傷了。
若不是洪荒天道壓製太強,再加上酆都這三百年間已經見了許多次,有了抗性,這一下足以將他的大道擊傷。
還有一具青銅古棺懸浮在混沌中,一枚銅錢停留在時空長河之上,將一切都化為虛妄……
良久,酆都終於停了下來,他的眉間出現一個川字,好似在憂愁著什麼,歎了一口氣。
“都三百年了,還是推演不出來完整的經過,按理來說,以我與本尊的關係,哪怕他在混沌之中也有感應,莫不是他已經陷入最深層次的沉眠?”
三百年前,也就是人間那場浩劫結束,女媧坐騎金鳳親自帶了一個凡靈的靈魂來到地府,給了他一道造化之力,讓其投胎轉世。
那時候,酆都正在參悟大道,神遊太虛,突然間,生死大道破碎。
那一瞬間,酆都就知道,是本尊出事了,雖然即將消亡,他的心情很平靜。
作為道身,雖然他有自己的思想,但和皇天不同,他沒有完全脫離張掖,他和張掖其實是一體的。
對於修行莽荒大道的那一位來說,那一槍擊潰了張掖的永恒大道結晶。
在同一時間,也有一股莽荒之力跨過重重時空,來到洪荒,將酆都大帝和玄天星辰太恒大帝的大道擊潰。
可是很快,二人的大道就重新愈合,他們知道,張掖沒事了。
這些年二人憑借著和張掖特殊的聯係,一直推演著張掖下落,還有狀態。
百年前,玄天星辰太恒大帝甚至走出洪荒,步入混沌中,想著找到張掖,而後將其喚醒。
若不是輪回關乎六界,酆都在洪荒中不可或缺,主管地府,他也出去了。
對於他們來說,張掖不死,他們就算身死道消也會重新歸來,但若是張掖身死道消,他們也逃不了。….所以二人才這麼緊張,至於輕易答應金光的要求、
嗬,羅喉已經將佛門安排的明明白白,張掖也在其中會分一杯羹,現在佛門拿了多少,到時候都跑不了。
………
從幽冥界出來的金光心中帶有一絲恨意,卻不敢發作,甚至麵上都不敢表露出來。
阿茶那一鞭子出了全力,又是在幽冥地府之中,對她的幽冥法則有極大的加持。
雖然同樣是大羅圓滿,但是二者無論是資質還是後台,都差的太遠了。
金光畢竟是大羅圓滿,所以大道無礙,但是腳下的蓮台卻出現一絲裂痕,金身也維持不住,要修補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靈材。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發作,蚩尤牽扯到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出身巫族,卻是人族兵主,他的妹妹也是身負人巫血脈,他惹不起。
金光身上綻放出一道佛光,身體上的裂痕漸漸消失,他要去最後一站了。
……
東海龍宮之中,珊瑚神石布列,靈珠蚌女成群,魚蝦蟹鱉遊蕩,端的是金碧輝煌,奇絕瑰麗。
敖廣坐在龍椅上,笑嗬嗬的,眼中不時閃過一絲精芒,底下金光盤坐在蓮台上,麵容祥和。
待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敖廣才笑嗬嗬道:“菩薩來此何事,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