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指尖勾著弓弦,驟然轉身,對準了梁穀盈,“梁小姐,願賭服輸,站過去!”
她輕描淡寫的語調,透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她這人對陌生人一向沒什麼耐心,對沒有眼緣的人更是如此。
能夠與梁穀盈坐在一張桌子上玩,已經耗費了她足夠的耐心。
偏偏這個女人不但惡意揣測她,更故意編排她和黑鷹的關係,那就該做好惹怒她的準備!
梁穀盈看著沈清秋手裏的弓,整個心像被浸在冰冷刺骨的水裏,渾身凍得幾乎顫抖,臉上也早已褪去了血色,隻剩下一片慘白。
她知道沈清秋不會放過自己,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沈清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趁機報複!”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梁穀盈將自己偷聽到的事情,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不過是我偷聽到你曾經嫁過人的事情,想尋個合理的由頭,趁機殺人滅口罷了!但你也不想想,紙包不住火,你嫁過人這件事情你能瞞得了多久!”
“一隻被人穿過的破鞋,難不成還妄想做傅家的當家主母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德行配不配得上!”
在場的人之中,大概也隻有白青現在被蒙在鼓裏了。
本以為傅庭深被愛衝昏了頭腦,決定娶個女人回來夠瘋狂得了。
萬萬沒想到,沈清秋竟然還嫁過人?!
“配不配得上,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傅庭深說得算。”沈清秋眉頭上挑,放下手中的弓,淡淡地睨了傅庭深一眼,“傅庭深,我配嗎?”
她的聲線很輕,字裏行間卻透著‘我不配嗎?!’的氣勢。
傅庭深喉結一滾,看著女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頭一緊,“配!高配頂配絕配,天仙配!”
“是嗎?”沈清秋緩緩地扭過頭,眉梢微微上挑,看著傅庭深,漫不經心道,“傅先生出身尊貴,可千萬別因為我受了委屈。”
在場的人沒人比商京墨和梁少則更熟悉沈清秋的脾性。
這位大小姐平時看著好像挺隨和的,真要是惹怒了,也不是誰都能招架得住的。
說實話,以沈清秋秦家大小姐的身份要想配上傅庭深的確有點差距。
哪怕秦家富可敵國,在傅家麵前也根本不夠看得。
但隻要傅庭深沒有說一個‘不’字,那沈清秋就是這天底下最配得上的人。
看著沈清秋臉上的神色,傅庭深莫名有些心虛。
他眉心微動了動,伸出手握著的沈清秋的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討好,“不委屈。”
低沉的嗓音溫柔下來,帶著幾分誘哄。
沈清秋沒有說話,隻是睨了他一眼。
傅庭深心尖一顫,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骨子裏妻管嚴的血脈驟然覺醒,連忙又說了句,“你跟了我才是受了委屈。”
聞言,梁穀盈和白青猶如被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看著對麵的兩人。
傅庭深是瘋了嗎?
明知道沈清秋嫁過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如此的縱容?
這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絕了,怎麼就非沈清秋不可了呢!
再說了,沈清秋不過有了一張樣貌惹眼的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