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顧以朔打斷他的話強硬道：“沒什麼可是的，以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也這樣睡過的。”
聽到這兒，陳沂烈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了。
——原來別的人也這樣睡在過朔朔的身邊嗎？
顧以朔去撐開床上的被子，轉頭看著他：“你不是害怕嗎？睡地上也還是害怕。”
陳沂烈心裏麵暗喜——朔朔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這一次他沒有把驚喜寫在臉上。
——萬一朔朔發現了我的心思怎麼辦？
——我要藏得好一點兒。
顧以朔躺在一側往身邊看去，他是真的沒有見過這樣有這樣挺屍睡覺的人。
如果不是他幫著把陳沂烈那邊的被子蓋上很可能，他會一晚上就這樣晾著。
顧以朔暗自感歎：是真的得學學做人。
兩人待在大床的各一邊，明明一個雙人床他們中間還可以再睡下一個人嗎，完全不擠的那一鍾。
顧以朔抬手看著身側的燈光，挪了下頭，問道：“我關燈好嗎？”
陳沂烈扭著脖子也轉了過去看著顧以朔被床頭燈映著的側臉，說道：“可以。”
賓館的窗簾是薄紗材質的，即使關上了燈，外麵城市的燈光還是會透進來些。
兩人都安安靜靜沒有說話，眼睛同時適應了黑暗，悄悄看向彼此。
顧以朔的夜視能力確實在此刻有了用處，不再單單能看到一些牛鬼神蛇。
他瞧著陳沂烈也在看著自己，臉上帶了些更直白的情感。
以前他怎麼不知道原來人的五官是這樣會說話的。
顧以朔翻了個身，床墊的餘波帶動著另一邊的人也感覺到了。
“你睡不著嗎？”
顧以朔淡淡勾著一抹笑，把手枕到自己的腦後說道：“我也有些害怕。”
陳沂烈也很快轉過身來，和顧以朔對著，急切道：“那我給你講故事吧。”
顧以朔往中間挪了些，頭都滑到枕頭下麵了。
“好啊，我想聽。”
陳沂烈沒動隻是這樣看著他，一點點講著很有曆史的故事。
其實顧以朔也不見得真的多麼喜歡，隻要他說想聽，那陳沂烈就會一直講下去。
顧以朔聽到一半就有些困了，陳沂烈真的有很多以前的故事，現在聽著還真有些催眠。
他隻記得故事裏麵好像有黑白無常，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已經記不清了。
顧以朔藏在被窩下麵的手指一點點兒地蜷縮起來，直到裏麵塞進了另一個人的手。
是微微涼的像是一塊玉一樣。
他最後還是呼著清淺均勻的呼吸，把那人的手指牽在了手心裏麵。
這樣陳沂烈才知道，原來被人牽著手指是一件這麼快樂的事情。
他的眼神在深夜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似乎要把人看出一個洞來。
可是他的動作又是那樣的溫柔，一點兒也舍不得他有任何會受到傷害的地方。
陳沂烈的手輕輕繞著顧以朔微短的發絲，讓他的頭發在自己手裏麵慢慢纏繞然後滑下去。
如果可以他想把時間都定格下來，因為這時候顧以朔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他不會累也舍不得閉上眼睛，直到天亮都這樣迷戀地守護著他的愛人。
——
第二天顧以朔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樣能睡的，前幾天因為在幻境太累整個人的生物鍾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