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紅藍，石頭地板本應該是冰涼的，早被體溫捂熱了大半。
顧以朔一直抿著嘴，仰頭看著掛在天上的月亮。
好似說出口的話語能玷汙了月華似的。
這一下滄月玄可就心疼了，看著，瞧著，生怕哪裏還出了什麼毛病。
“沒關係，這裏無人。”滄月玄抵著他的額頭，輕聲溫言地哄著。
顧以朔依舊不肯。
“乖……”
滄月玄做的從來都比說的更多，不願意鬆口的下場就是忍不住喊出聲來。
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候他就仿佛已經對顧以朔了如指掌。
滄月玄想著方才有些過分，安撫著人，一下下將那些淚都啄去。
“……我錯了。”
顧以朔自然也舍不得怨他，指尖在胸口處劃著圈問道：“下次還敢？”
不出聲還好，一說話聲音裏麵的啞就藏不住了。
滄月玄把住他一路向上撫弄著喉結的指尖，珍重地貼到臉側，“以後絕對不敢。”
顧以朔算是看清了這人的模樣，才不信，隻是闔了眼睛。
滄月玄側臥於他身側，就這樣靜靜瞧著，什麼都不做。
顧以朔其實也不是累，同滄月玄纏綿許久一顆總是懸著的心髒反而平靜了不少，此刻難得如此安寧。
他慢慢覺出來自己頭發被人拿在手裏麵把玩著。
他睜開鳳眸裏麵方才的風情還未褪去，此刻瞧著滄月玄。
滄月玄也不真是不講道理之人。
攜著他的烏發輕輕嗅了嗅，也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累了就休息會兒。”
顧以朔自然靠過去，往他懷裏麵鑽了鑽。
頭枕在滄月玄的胸膛上，靜靜地也不說話。
本來打在地上的竹影如今打在兩人身上。
好似在身體上麵作了一副竹影水墨的畫。
顧以朔眼睛看著竹影，手攬過滄月玄的腰。
滄月玄隻能看到顧以朔的頭頂，瞧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隻是一直順著他的背脊向下輕拍，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在想什麼？”
顧以朔動了一下，調轉位置整個人改為趴在他的身上，兩隻胳膊撐在胸前。
滄月玄見他更是歡喜，所愛之人這樣的姿勢瞧著你是人都難以不意亂情迷。
可是還沒等他迷地徹底就被顧以朔一句話拉了回來。
“我在想，這到底是誰的幻境？”
如今兩人都在幻境屬實不虛，但是經曆的一切都太過雜碎。
顧以朔在上一重幻境之中曆經磨時，確實認為這應當是顧宗主的劫。
可是最後他的劫還是應在了滄月玄的身上。
他失去幾時記憶，滄月玄永遠哭哭煎熬在那半月時空。
兩人順理成章來到了這一重幻境之中。
這裏的一切都和滄月宗太過相似卻有些不同。
滄月宗裏麵滄月玄居所處並無竹，這種尋常人間的草木很難進入滄月宗門之內。
宗山距天近，卻也隻是修仙之人的誇詞而已。
滄月宗絕對看不到這樣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