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人舍不得你吃哪怕一點兒的苦楚。
顧以朔看不到自己當時的樣子，但是卻從滄月玄的記憶之中感受到了那樣絕望的痛苦。
在幻境之中他確實一度已經痛到麻木的地步，但是他並不知道在現實世界中他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如今明明白白感受了一遍滄月玄的感受，這些情緒他本來都不會感覺到的，可是到了如今他還是什麼都明白了。
滄月玄把這些都剖給他看一是希望從中能找到些什麼端倪，另一方麵的顧以朔也明白他是想自己能理解當初滄月玄的決定。
把自己畢生的修為都送給另一個人的舉動一直都不是顧以朔可以接受的。
滄月玄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一身的修為。
而最終落得一個魂魄都無法歸結的下場，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心愛的人度過一場在幻境中的劫難。
這是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會做出的決定。
顧以朔在路上就仔細想過這一個問題了，答案明顯就放在那裏。
這是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會犯的錯誤。
滄月玄當時的選擇甚至都不是一個辦法而是一種錯誤，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
如果真的要替自己承受痛苦，其實世間也未嚐不是沒有這樣的符咒，可是滄月玄偏偏選的就是那種自毀修為的做法。
顧以朔在他的回憶更早的地方就找到了原因。
顧以朔要曆劫的事情，各大宗主都是有所耳聞的。
可是滄月玄卻並不知曉內情，顧以朔失蹤當日身上還又不少滄月玄的氣息。
他如果消失在這裏的話，最先找到他的一定就是滄月玄本人。
兩人身上的氣息已經互通有無，甚至靠一人就已經可以鎖定另一方的味道。
顧以朔的位置不是問題的重點，他不過就是一個誘餌用來引誘滄月玄才是最後的目的。
顧以朔被放置在了魔氣極為旺盛的山林之中，如果要去往這裏有一段路是必須行走而無法禦劍的。
就是在這裏滄月玄沾染上了些無法去除掉的黑魔氣。
從這裏開始，滄月玄記憶的顏色都發生了變化。
他還沒有來到顧以朔身邊就已經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所以到了後麵他選擇舍棄了自己的修為和肉身，隻留下一縷魂魄藏進了獸王的身體裏麵。
為的就是護住顧以朔還讓那個居心叵測之人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顧以朔收轉思緒看著身下的獸王，俯到他的耳邊去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獸王自然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向前奔去。
顧以朔抬頭遙望兩人已經走過的漫長的星火之路，蜿蜒的帶著火光的盤旋路都快走到了盡頭。
前麵就是最後的戰場，也許真正的魔就在那裏等著了。
最深的地底卻並不黑暗，這裏四周都點著如同鬼魅一樣的星火。
裏麵如同一個巨大的鬥獸場，像是滄月宗後山那樣的放大了無數倍。
四周無人，甚至連獸王爪子踩地的聲音都反應的清清楚楚。
顧以朔翻身而下，在中央地帶那顆鎮壓魔氣的靈珠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