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公寓門外,他也討厭他從口袋裏拿錢時的不舍,感覺自己就給守財奴般摸樣。他低頭思索自己很明白自己何以如此的愛財,有時候都能感覺自己恨摳門,挖空心思,奴顏婢膝,搖尾乞憐,恬不知恥,更甚至於每周能賺到哪怕十元、二十元的現錢,下周才能睡的安穩,吃的開心。
他知道他並不是很窮,也不是家裏弟兄多,更不是離開錢不能活,究其根源那是無法忘記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豆豆。
十五歲本就是不可能邁進大學的門檻,但是艾廣學習成績優異,雖然是七歲上學,卻因為姐姐的緣故在學校多級連跳而畢業,是全縣理科第二,是被鄉親們敲鑼打鼓送上汽車的,那份榮耀自不必說,那份光彩無尚榮光。
回想起遇見豆豆的那一幕,他沒見校門先找地方落腳,來暴龍市前就知道南門外是窮人的天下,臨近鄉村就是如縣城般的摸樣。
在一個大雜院,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小屋可以放下窄窄的一張床,十七寸般電視屏幕的窗戶下放一張小書桌,每月幾十元的房費,閑暇時透過這扇窗戶瞭望院子裏的風景。
豆豆吸引了艾廣的注意,豆豆有著農村女孩兒少有的白皙皮膚和漂亮的杏眼及黑黑的長長的睫毛,不笑不說話,像小鳥般歡快,如精靈般靈巧,黑黑的短發,一笑就咯咯隻叫的動作,瘦瘦弱弱恍若天使般的有翅膀。
豆豆是下麵幾個弟妹,初中畢業就輟學跟隨父母打工,父母幹體力活,她在一家小旅館做服務員,因為同歲的緣故,他學習苦悶時就逗她玩,豆豆沒事就經常頓足窗口看他讀書寫字,兩人認識說話以後,豆豆也常常拖著他晚上在小旅館明亮的燈光下看書,為他節省開支。
都是從農村進城來打拚且同齡又能說的來,兩人經常一起談話、玩耍,漸漸彼此有好感、緩緩間形影不離,他打零工疲憊回來,豆豆就為艾廣唱歌,豆豆那天下班晚了,他就去小旅館接豆豆,一來而去,大雜院裏的人都玩笑般稱艾廣和豆豆是夫妻,但凡此時兩人均臉上紅紅的洋溢著笑容,從心底都將對方眷戀。
他和豆豆經常坐在大雜院門外的大槐樹下,漫談趣聞,暢談未來,他說將來想做科學家,打造宇宙飛船,豆豆說自己要在宇宙飛船邊畫上星空和彩虹,豆豆業餘時間還專門在一個美術繪畫班學習,就連豆豆的閨蜜小伍都稱讚豆豆有繪畫天賦。
豆豆有時會帶自己的閨蜜小伍陪著艾廣去找活幹,小伍也說自己在上大學,學校就在外語學院,三人同齡所以經常一起說笑,屁股後麵跟著豆豆的妹妹小豆芽兒。
因為還是未成年人的緣故,他與成年人在一起打工卻同工不同酬,時常感到委屈和憋悶,豆豆就建議他將胡子蓄起來,果然艾廣蓄起胡子就深受有胡子好處,他的胡子是滿臉絡腮胡,用工的單位和個人均不僅給與他成年人眼光對待,更多的時候還以為艾廣是體驗生活的藝術家給與尊重和厚待。
從此開始,他便將自己的胡子蓄起來,豆豆也時常把他的胡子梳理的整齊好看。大雜院裏的窮鄉親們都經常玩笑著大喊他倆何時結婚,就連豆豆老實厚道的父親郝連多也多次對外宣稱他爺爺和奶奶就是十六歲結婚的,滿意、喜悅自然不必說。
很快的年底期末考試準備,他就學校近找了一家飯店,管吃管住,晚上到學校複習。
與豆豆依依告別,豆豆送給艾廣觀音玉像一枚,保佑一切順利,緊張的考試轉眼而過。他再回大雜院,便驚聞豆豆病了,趕到醫院卻發現豆豆臉如白紙般的摸樣,皮膚沒有血色,臉色蒼白,神情倦怠孤零零在床上眯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