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魯昏昏欲睡,自己又沒有征戰天下的命,聽這些侯爵長短也是乏味,還不如修仙來的直接。
“無事,無事,就是多日未曾見侯爺了,特來討一杯水酒而已。”張魯笑嗬嗬地說道。
周元福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是喝酒,那就上酒,喝了酒我們還要趕快上路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魯等人隻是一個勁地勸酒,卻不說所求之事。
“公祺,按說我們也不是外人,我跟你母親也算是……相識一場。所以有話就直說,隻要不違背道義我肯定知無不言。”
周元福見張魯放不下臉麵求自己,就隻能自己將話挑明了。心中總覺得欠盧全的,幫張魯就算還人情了。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們做了個道觀,供奉了三清聖人。”張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香火一直不旺,所以特來向侯爺請教。我也知道此事強人所難,太平道教徒千千萬萬,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可以迷惑信徒啊?比如用丹藥?”
周元福聞言鬆了一口氣,這點事情還吞吞吐吐的,老子還以為你們要搶雞蛋呢。
“你們之前是如何發展信徒的呢?”周元福饒有興趣的問道。
張魯看看眾人,悄悄地說道:“之前我們跟太平道做的差不多,都是給人治病。讓病人坐在一個小房間中,讓他講述自己犯了什麼過失。我們就在外麵偷偷聽著,看這人是不是誠心悔過,是不是老實人,然後再考慮是否接收他。若是奸猾之徒,自然就說他不誠心,將其攆走就是。”.伍2⓪.С○м҈
周元福心想,這倒是與西方教派中的告解室頗為相似,果真各個教派的手段大同小異啊。
“篩選出老實可靠的人之後,我們會念經文給他祝禱,將他的姓名與地址寫在三片瓦片上,寫明其誠心悔過了請求神靈諒解。寫完後將一片埋在山上,一片埋在土裏,一片沉在水裏。然後就告訴他上天原諒了他,病馬上就好了。等這人病好了後,自然就信奉了,就會出五鬥米給我們。”張魯繼續說道。
“那病沒好的人呢?”周元福問道。
張魯嘿嘿笑道:“這有何難,就說他的悔過之心不夠誠懇,所以上天沒有原諒他。”
周元福真想捂臉,這樣都能發展到教徒,這老百姓得愚昧成什麼樣子。實際上,隻要把儀式感做足一些,不僅知識貧乏的古代人會相信,就是受過一定教育又相信超自然力量的現代人也會相信。
“自從上次與侯爺攀談後,我們也覺得之前發展信徒的手段太低級了。老百姓又不是生病才相信神靈,隻要是自己感覺吃力的事情,幾乎都要祈求神靈的幫助。有人想娶妻,有人想發財,有人想收成好一些,有人想蓋一所新房子,總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心願。所以,我們造了一座道觀,讓人們來燒香許願。原以為來的人會很多,但是結果大出意外。他們寧願去旁邊的佛寺拜佛,也不願意到道觀來燒香。所以我們就誠心的來求教侯爺了。”張魯七拐八繞終於把事情說清楚了。
按照張魯所想,太平道發展這麼快,分布這麼廣,定然是有一種秘藥,能讓信眾吃了後就鐵心跟隨教派,即使是造反也不足惜。所以,這次來是求秘方的,他知道這種秘方都是不傳之秘,所以也不敢貿然提起。
周元福摸著下巴說道:“你觀察過麼?老百姓來道觀燒香的,是怎麼做的?”
張魯不明所以,實話實說道:“就是帶一些貢品,燒香磕頭,然後就走了,沒什麼特別的,與寺廟差不多啊。”
“難道沒有人還願麼?”周元福驚奇地問道。
“還願?”張魯更加糊塗了。
“是啊,老百姓來燒香就是來許願的,將自己的願望說給神靈聽。回去後若是願望實現了,那就應該到觀中來還願啊。”周元福進一步解釋道。
“那與我們香火旺盛不旺盛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了,願望達成的來還願,自然就會被更多的人看到。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相信神靈的人就會越來越多,那香火自然就更加旺盛了。”周元福諄諄善誘地說道。
“那若是願望沒有達成的呢?”張魯依然不解的問道。
“哈哈,公祺怎麼突然糊塗了,這與你們之前是一樣的道理。”周元福哈哈大笑,“願望沒達成的,自然就不會來還願了。他自己就會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誠心啊,是不是自己許願的時候神仙沒聽到或者是神仙睡著了啊,是不是自己的事情太小神仙懶得管啊。甭管怎麼說,他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怎麼也不會到觀裏找幾個泥胎的麻煩。所以,來上香的人看到的都是靈驗的人來還願,自然就更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