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聽見這話,就很想說一句:我五六歲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但是很顯然說出來估計周青蘋也不會信,最後她就隻心虛的笑笑:“小孩子都玩心重。我也一樣的。不過,以後還是得看著牛娃一點,太危險的事情不要幹。”
周青蘋神色有點黯然:“怪我沒看好。今天早上忙煮飯,就沒管他,結果沒想到……”
說著說著,周青蘋又要哭了。
張司九寬慰一句:“總算是沒有太嚴重,有那嚴重的,炸了眼睛,炸了臉,才更凶險。牛娃這回,就當是買個教訓了。周嬸子也別想太多,都是命,該有這麼一個劫難。”
招銀也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就是,周嬸子別想那麼多。牛娃很快也就好了。一點小傷,不算啥子。”
的確,隻是缺了食指指尖,影響並不是那麼大,雖然也算殘疾,但長大了,不仔細看,別人也未必看得出來。所以,還算是好結果的。
至少,比張司九說的最壞結果好多了。
一路回了村,張司九家靠外,就提前結賬下車,囑咐車夫送周青蘋母子到他們家家門口。
周青蘋連連道謝,又提了一回診金。
張司九就道:“診金三個錢,處理傷口三個錢,一共六個錢,您什麼時候看見我二嬸了,給她也一樣,不用單獨跑一趟,現在最要緊的,是照顧好牛娃。”
一個村裏的,周青蘋提了兩次,可見是真心想給這個診金,張司九當然也就不會客氣。畢竟,這也算是應該收的錢。但收費標準,就可以定個最低的。
畢竟,都是一個村的,給點人情價也不算什麼。
周青蘋他們走遠後,招銀跟著張司九一起推開門回家,忍不住悄悄問了句:“你說,咋個牛娃爹沒來呢?周嬸子都急成那樣了。也每個幫手。”
張司九當然不知道。
但是別人家的八卦,她也不好猜測,所以隻搖頭:“不知道。可能忙別的吧。”
正說這話,徐氏一瘸一拐的從楊氏屋裏出來了:“咋個樣了?”
張司九一愣:“二嬸咋個沒回娘家去?”
“我喊人家幫我帶了個話,說明天回去,今天屋頭事情這麼多,我回去了也不放心。小鬆小柏也嚇得不輕,一直問牛娃哥咋個樣了。我想幹脆就等一哈看看。”徐氏說完,就吩咐她們兩個:“洗個手就快進屋暖和暖和,我給你們倒水喝。”
小鬆小柏也從屋裏探出來個腦袋。
看那樣子,的確是不如之前生龍活虎,有點精神萎靡。
張司九招招手叫他們過來拿走自己手裏東西,和招銀一起洗了手,就進了楊氏的屋。
屋裏暖和極了,張司九舒服得喟歎一聲,脫了外套上了炕,端起碗先猛喝了兩口解解渴,暖了暖腸胃,這才開始小口喝。
徐氏關切的問起牛娃情況。
張司九就把情況仔細說了一遍,也沒半點誇張,也沒半點隱瞞,實事求是:“如果後頭恢複好,除了幾道疤,缺了一截手指頭,就沒別的問題了。”
楊氏連念了幾句:“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幸好保住了手!”
沒了右手,那以後的日子都不敢想!別說讀書不讀書這種了,學手藝都沒人要!就是種地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