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個問題,陸尋安被問住了一小會,很快就開始答了:“婦人十月懷胎,有何稀奇?婦人生產,自然是最怕見大紅!至於嬰兒出生後……”
這個問題,陸尋安磕磕絆絆半天,也想不出該怎麼回答,最後幹脆隨口說了個:“當然是斷臍!唯有如此,才算脫離母體!”
張司九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竟然還知道斷臍呢?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呢!
最後,張司九歎了一口氣,跟他科普:“說是十月懷胎,可事實上,婦人很少有懷胎滿十個月的,通常在滿了九個月之後,就算是足月,這個時間之後,隨時都可能發動。所以,估算生產時間,決不能按照十個月來算。至於婦人生產,的確怕見大紅,可最怕的是胎兒胎位不正,下不來!這種情況,是最凶險的!通常都是母子雙亡的局麵!至於嬰兒出生後,第一時間,是掏幹淨他嘴裏的汙垢,讓他哭出聲來。隻有哭出聲來的孩子,才能正常呼吸,才能活下去。”
陸尋安整個兒都聽懵了。
他的確是沒學過這些。
畢竟,葉嵐也是男子,更不擅婦人病,所以從未跟他講過婦人生產的事情。
但他沒想到,他竟然一個都沒答對。
風吹過,大家都仿佛聽見了清晰的碎裂聲——那是陸尋安麵子和自尊碎裂的聲音。
陸尋安的臉蛋,已經徹底成了猴屁股一樣的顏色。
張司九語重心長:“世上疑難雜症總歸是少的,而婦人生產,頭疼腦熱,創傷骨折才是最常見的病症,作為大夫,還是不能隻放眼於疑難雜症,也要多看看普通病啊!這樣,才能真正的救治更多人不是?”
裝逼什麼的,根本難不倒張醫生。
楊氏三兄弟目光複雜的看著啞口無言一句話都反駁不了的陸尋安,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了張司九身上。
楊元璋恍惚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剛才那點擾亂陸尋安的小手段,實在是太小手段了。九娘這一席話,怕是這小子接下來信心都要受挫了!
楊元峰更是忍不住想:什麼叫殺人不見血?這就是了!
當然,楊元鼎心裏和臉上是統一的字幕:司九6666!
陸尋安恍恍惚惚了很久,臉上一直都是漲紅的。
直到時間差不多,葉嵐和程萬裏進來叫他們出去準備比試,陸尋安都沒緩過來。
而張司九打擊完了人家小朋友後,還麵色不改的回去搓麻將,甚至還贏了一點小錢——不多,就十幾個錢,但她仍舊是笑逐顏開,心滿意足。
以至於程萬裏看著張司九紅光滿麵和陸尋安失魂落魄的對比,忍不住想問一句張司九到底幹了什麼。
葉嵐也是認定自家徒弟受了欺負,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
不過,質問他是做不出來的,他隻是伸手拽著陸尋安怒氣衝衝的出去了——心裏還有點埋怨陸尋安。怎麼就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欺負了!
今日請來做公證人的,是城裏一個十分有名望的鄉紳,姓周,人人都敬稱一句“周公”。
周公其實也不算年紀很大,五十上下,須發白了一大半,麵色紅潤,微微發福,未語先笑,一等一的和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