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怨憤讓蘇白露掙紮著睜開了雙眼,艱難地朝著萬秋菊一家子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而後便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隱約中好像有人往她嘴巴中灌了什麼東西。
甜滋滋的,她的胃總算沒那麼燒得慌了。
好像還聽到有人和她說話,說什麼一定要拿好,別讓人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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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露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秋天的涼風吹過,發燙的身上稍微有了一絲涼意。
她現在渾身酸軟,胃裏絞得難受,頭還是暈暈乎乎的。
地上這麼涼,如果不趕緊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她今晚就得狗帶。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兩條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樣,軟成兩根麵條。
靠著意誌力站了起來,胃疼得更厲害。
漆黑的夜晚,靜悄悄的。
凍僵的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蘇白露拿起嗅了嗅,是麵餅子的味道。
是一個麵餅子!
看來不是錯覺,是真的有人救了她。
就是不知道救命恩人誰。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
怪不得胃這麼疼。
蘇白露沒有猶豫,趁著這會兒沒人,狼吞虎咽地將餅子塞進口中。
餅子有點幹,幾口下去,她噎得翻白眼了,吃完這餅子雖然還是餓,但胃中好了許多。
蘇白露這會兒才有心情打量著四周。
天已經黑透了,月明星稀,四周烏鴉嘎嘎亂叫,聽起來非常滲人。
隱隱約約看見遠方有火光,她踉蹌地朝著火光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踩著了什麼,幾次摔倒。
她不敢細看,也不敢去摸。
心都在顫抖。
好在火光離她不是很遠,她走得慢,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終於磕磕絆絆地到了。
聽到了動靜,圍著火堆的難民們戒備地看著她。
蘇白露根本發不出聲音,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在了一堆人的身後。
好歹能擋著風。
她燒的雖然比之前好了點,但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夜太漫長,她睡不著,也不敢睡。
眯一會就將自己強行掐醒,就這樣終於熬到了天邊出了光。
蘇白露鬆了一口氣。
和大多數難民一樣,她晃晃悠悠地起身,踏上漫漫征程。
在離開之前,她偷偷取了一截兒還未熄滅的棍子。
這可是火種。
四下望去,隔著老遠處,有一個村子。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再不找到退燒的和吃的東西,好好休息一下,不用一天,下午就能去見聖母瑪利亞。
她隻能脫離隊伍,朝著村莊的方向走去。
旁邊的人見了她走的方向,沒有嘲笑,臉上隻有麻木。
他們一路跟著逃荒的大部隊,準備沿著鐵路向外省逃去。
運氣好的話能扒上火車,很快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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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農田,收割都不必收割,連杆子都被蝗蟲吃得幹幹淨淨。
蘇白露看著眼前的一幕,鼻子一酸。
百姓苦。
她也苦。
她艱難地走在田埂上,本就虛弱的身體在胸前兩坨的壓力下,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