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長老還是想不通,繼續問道:“可是,桃花林和我當不當山主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那會兒白小子才十八,會謀劃這麼多?”
呂重樓懶得陪他一問一答,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你入四品法隨,做了一篇山水賦,寄情山水之道名滿天下,而後消失半年之久。白文武得知你發現了桃花島,以為你要借桃花立心,如果讓你立心成功,他爹是山長他也無力回天!白文武負責接待觀祭祖之禮的賓客,恰好得知代表劍閣前來觀禮的裴歸宗要尋桃木修萬劍山。白鹿書院祭祖三天,觀禮隻在首日,而後裴歸宗去了桃花島,明白了嗎?”
樹長老臉色在桃花般的粉紅和桃花瓣的雪白之間不斷變換,良久,問道:“這事兒,司裏麵早就知道了吧?”
呂重樓點了點頭:“我把洪小天拐帶著修了槍,裴歸宗找高大人要說法,得知了花姑的存在,而後說了其中緣由。你還記得裴歸宗去白鹿暴揍白文武的事兒吧?就是因為這。”
“今日為何告訴我?還有,白鹿書院中的探子是誰?”
“你自己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拉倒,探子的事兒是你能問的?懶得給你說。”呂重樓一臉的不耐煩,氣呼呼的離去。
臨走前,順手拎起了那一壇桃花釀。
整整一壇,樹長老一口沒沾著。
獨自坐在桃樹下,桃樹枯榮中,樹長老喃喃自語:“這是認同我了?嘿,白小子,何至如此?”
看著隻剩下倆酒碗的石桌,樹長老搖頭笑罵:“這老呂,一口都不給我喝啊!得,收拾白文武還得麻煩他。”
陰霾盡去。
小院外,呂重樓拎著酒壇子,碰到了指揮使高大人,還有王慶芝。
“呂叔,如何?”王慶芝問道。
呂重樓麵有得色,晃了晃手中酒壇。
“妥。這老小子,跑不了。”
過了幾天,高大人離開了鎮妖司,和一個年歲很大的女人一起,向西而行。
……
人稱鬼屠子的鎮西軍大將軍顧蠻兒今年五十多歲,他有個全大梁都知道的習慣,領軍不入大梁城池。
曾有四品文官沒管住嘴說過,鎮西軍軍紀渙散,入城則城敗。
顧蠻兒沒搭理這人,但那會兒的皇後,承平帝的大老婆,顧影兒卻是沒放過這人。
手段也不是多高明,找了個由頭讓這四品官員夫人入宮赴宴,按了個穿著逾製的罪名,全家流放至百越之地。
滿朝文武沒人替這四品官兒說話,又不是書院背景,又沒有大儒後盾,死就死吧。
沒出發,一家二十幾口人,服毒自盡。
留了全屍,總比去百越之地喂妖好。
打那以後,沒人再亂嚼舌根。
曾經大梁三大邊軍,北境戰神晉王趙長安,文官不敢亂說;南境黑麵閻羅趙南天,‘南王弑儒’之後更沒人敢捋其虎須;唯一能說的就是鎮西軍鬼屠子顧蠻兒,文官也不敢往狠了說。
顧影兒是皇後為其一,其二,顧曼兒一介武夫,有三十六義子,其中十七人居於廟堂,十人居於鎮西軍,九人在江湖。
別看承平帝退位,顧影兒不再是皇後。今兒你敢罵顧蠻兒罵的難聽,明兒就有人彈劾你。
更有可能你罵的太狠,晚上回家發現兒子沒影了。
對於顧蠻兒領軍不入城這事兒,一直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