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清河縣二十裏外的官道往北三四十米外,有一條幹涸的水溝。
此刻,水溝南側的枯草中,躺著一佝僂少女。
齊腰的白發上滿是塵土,已然變成了灰白相間。
白色錦袍,則是黑一塊灰一塊。破損嚴重的地方可以看到裏麵白嫩的肌膚。
正是出現在傾心天築花船頂樓的那白衣姑娘。
微微起伏的胸脯,代表著這不是一具屍體。
略顯散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少女緩緩睜開雙眼,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喵喵尒説
鮮血從嘴角流淌了出來,那紅色的血水,在陽光下微微泛綠。
昨夜先是催行功法,一己之力施展囊括萬人的魅惑之術,本就是傷了本源。
事情失敗之後,又強行突破鎮妖司在胭脂河入口處留下的純陽氣息。
此時已是施展不出任何的玄奧,要不是獨特的血脈維持著人身,早就顯出了原形。
聽到由遠及近的蹄聲,少女強行支撐身體半坐了起來。
她需要鮮血,來快速恢複體力,這樣才能逃離京都,趕往大青山中去尋她黃爺爺。
隻是,看到那一行人的黑色袍子,希望的雙眸黯淡了下去,隨即躺下。
“怎麼哪兒都是鎮妖司的黑皮啊!”
少女看向鎮妖司李勾一行人的時候,恰好被陳玄策看到了她白色身影。
“蛇妖,百年道行,重傷在身。身負羽蛇血脈,前途不可限量。收!”
這是陳玄策第一次鎮妖圖錄中看到鎮之外的建議。
羽蛇血脈,這玩意可不多見啊。
而且沒說鎮不鎮,直接讓他收了。
“用啥收?”
識海中,和當初獲得度魂經一樣,浮現出了此刻他最需要的東西。
“縛妖九法。”
快速閱讀後,九顆燙金大字,或是明亮,或是暗淡,在陳玄策的識海中的鎮妖圖錄周圍環繞飛舞。
那飛舞的路線,玄奧無比。
“縛妖九法,一曰束,二曰震,三曰符,四曰雷,五曰赦,六曰兵,七約契,八曰血,九曰陣。乃是人族無上大能,獨創針對妖物的九種方法。”
“束,法力幻化,束妖於原地。”
“震,以法力震蕩,震懾妖物魂魄,使其失神。”
“符,鎮妖符籙製作之法,可越一階,鎮壓妖物。”
“雷,掌心雷,極陽雷法。”
“赦,道家九字真言,可赦封妖物。”
“兵,製作針對妖物的兵器。”
“契,契約妖物,為己所用。”
“血,汲血之術,令妖物血液沸騰。”
“陣,伏妖之陣。”
僅有‘雷’‘契’兩個字停留在腦海中,另外七個字,緩緩消失。
顧不得探究太多,意識沉入‘契’字內,隻有一條信息出現。
“契約術,以血為契,名為血契。收付妖物,彼此伴生。”
陳玄策有些猶豫,這契約術,邪性啊。
彼此伴生的意思,豈不是其中一個掛了,另一個也跟著死?
好像知道他所想一般,一排小字浮現出來:“契約人為主,妖為輔助。人死則妖滅,妖死人跌境。”
“這才對嘛,縛妖縛妖,妖和人同等待遇了,叫什麼縛妖?”
這鎮妖圖錄不知來路,但此刻看來,應該是有意識的東西。
“頭兒,你們先走,肚子有點痛,我去大號,一會追上你們。”陳玄策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借著那股子憨厚勁,跟李勾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