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芻狗麵帶微笑,風度翩翩。
坐在那裏,清氣自成,頗有小天師風範。
聽陳玄策這麼說,瞬間破功。
龍虎山的小天師當水壺,好說不好聽。
沒辦法,從心而之。
今兒這人前顯聖弄白鹿,還得靠著陳玄策。
陳玄策將紅泥茶壺遞給了張芻狗,滿麵春風的吩咐道:“洗幹淨,烘幹。這青峰三飲啊,可是有說道的。”
說著,掏出了青峰三飲。
老韓身後不遠坐著的一個老儒生,看到這一幕,吹胡子瞪眼,看向老韓,揶揄道:“你家天下行走先學做賊?”
老韓頭都沒回,說了句:“怎麼著,想讓這小子去青峰山走一遭?”
那老儒生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敢如此暴烈入白鹿,在這不休閣頂當著九州大儒的麵自顧自的泡茶,這穿著樵夫裝束的麻杆,要麼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才氣衝鬥牛,要麼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傻子。
但,鎮妖司能讓個傻子當天下行走?
且先看著,老儒生如是想。
此時張芻狗洗完茶爐,已經衝幹溫熱。
白鹿書院在這頂層的六人,皆是四品法隨境以上的老家夥,養氣功夫不可謂不好,就靜靜的看著陳玄策在那泡茶。
陳玄策也不理,將青峰三飲放入紅泥茶爐中,又示意張芻狗將水放入。
蓋上壺蓋後等了片刻,取出兩個茶盞,斟茶。
並沒有給白鹿書院那老儒生。
提盞,輕押一口,而後閉眼,細細體悟。
良久,陳玄策長吐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果然,我這個樵夫,搞不來這茶。”
說完,拎起紅泥茶壺,對著壺嘴痛飲!
三層閣頂隱隱有聲音傳出:“有辱斯文!”
陳玄策笑罵道:“幹卿何事?”
有人要暴起,老韓回頭看了一眼。
而後三層靜了下來。
老韓悄悄的問宋傳書:“老宋,搞定了沒?”
宋傳書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悄聲說道:“第二層就搞定了。”
此時閣中的所有的對話,第三級廣場上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坐在方桌東麵的老儒生,見陳玄策放下了茶壺,終於是開了口:“天下行走至此,行挑山之事,開始吧。”
陳玄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望向南方牆麵的兩篇半,好似在仔細一觀。
沒多久,陳玄策搖頭,而後歎氣,麵有嘲諷之意。
老儒生見此,張口說到:“怎麼,這兩篇半,都入不得天下行走之眼?”
這話和二層書生問話是一個目的,先扣上大帽子,就不信壓不住這狂妄的麻杆!
能上三層的要麼是名滿九州的大儒,要麼是各家青年才俊,今兒這麻杆勝也好敗也罷,這頂帽子扣上,名聲是臭了!
陳玄策收回目光,看向老儒生,起身行禮。
那老儒生端坐不動,坦然而受。
陳玄策憨厚的問道:“為何不回禮?”
老儒生笑答:“爾為樵夫,吾可受。”
陳玄策搖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憨厚的臉上一片冰冷,聲若冰碴,怒罵道:“老不死的,書讀到了狗肚子裏去?前麵叫我天下行走,此時又說我是樵夫?是不是對你白鹿有利,則白鹿為祥瑞,對你白鹿無利,白鹿就隻能拿來割鹿角、取心血、吃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