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依舊。
道士的屍體是於小妖處理的,怎麼處理陳玄策沒有過問。
江湖中人,毀屍滅跡是看家的本事。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陳玄策剛吃了沒兩口,突然放下碗筷眉頭微皺。
張芻狗跟著停了下來,生怕麻杆覺得他廚藝不行。有昨晚一桌霧蛇當食材的蛇宴在前,別說麻杆,張芻狗自己都覺得今兒飯菜索然無味。
好在並不是飯菜出了問題,因為陳玄策站起了身走向船首。
玄武組的五個人見狀,紛紛放下碗筷跟上前去。
有一個人除外,於小妖是連續扒拉了幾大口飯,又塞了兩口菜,這才跟上。
他不比另外四人,武者不吃飽,打架沒力氣。昨日一刀斬霧蛇頭蛇後,他已經將自己當成玄五組的戰力擔當——除了王青玄外的戰力擔當。
至於說陳玄策,於小妖於小妖沒和他交過手,暫時不算在內。
即便陳玄策虐他跟玩一樣,也不能讓陳玄策衝鋒陷陣。這是當下屬應有的覺悟。
站在船首,陳玄策用望氣術望著著遠方一艘北行的大船。
剛剛吃飯的時候,他感知到了在飲馬河赦封的那隻長壽龜的氣息。
望氣術下,果然代表著水中正神的氣息在船上若隱若現。
“船上打的旗子,你們誰認識?”皺著眉頭的陳玄策對著身旁幾人問道。
顏泰安這時出了聲:“大哥,我認識。禹州巨富,秦家的船。”
“哦?禹州的事兒你也知道?”
“我雲遊的時候去過,禹州分嶺南嶺北;嶺南占據四分之一,多高山,窮山惡水,外人進去很難走出來,目前隻有陳家之人手裏有嶺南全部的地形圖;即便如此,非嶺南長大的,拿著地圖八成也是迷路死在深山裏的結果。嶺北一半平原一半山,平原稻米一年三熟,秦家控製了嶺北平原三成稻米產地。要不是海上風浪大,路上有沒有水路與北方相連,九州糧倉還輪不到麓州。”
顏泰安說的這段,陳玄策在典籍中也看過。禹州分南北,東南靠海是嶺南,陳家發家之地;青丘墳在禹州正中,往東是相對平緩的山區,多為梯田產茶;往西則是連綿不絕的平原,秦家便是在這裏;最重要的,秦家是趙南天的人。
如果不是這樣,以趙南天的脾性,怎麼可能讓秦家安穩的占據禹州三成糧?
大船越來越近,陳玄策對著顏泰安問道:“老四,你和秦家的人認識麼?”
“嗯,認識;秦家隻能算是巨富,底蘊不強,常年資助一些遊學的學子和闖蕩的江湖人士來增強自己的人脈。我用現在的樣貌去禹州雲遊時,在秦家老宅住過兩個月。”喵喵尒説
陳玄策點頭道:“行,了凡留下看著船,咱們幾個過去,老四你看看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顏泰安想問些什麼,想了想沒問。
他對秦家的印象頗好,雖說秦家最近這些年才成為巨富沒什麼底蘊,但秦家家風頗好,在禹州的風評可比吳家在麓州風評要好得多。
他從陳玄策問話的語氣中聽了出來,越來越近的這艘秦家大船,八成是做了什麼讓麻杆不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