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城南城,修葺一新的宅子裏。
陳玄策煮了一壺茶,常飲馬立於一旁低眉順目照看著爐火,桌子對麵坐著猙。
王青玄坐在陳玄策左手側,包裹著巨闕劍的包袱放在膝蓋上。
窗外大雪飄飛,屋內熱浪滾滾。
常飲馬眼觀六路,照看著爐火的同時,還要給桌子上的三人斟茶,或者補充點心。
微閉著眼睛的猙猛然睜眼,看著王青玄說道:“本想讓你留在這過個年的,奈何你家老祖宗已經到了武帝城,你去一趟吧。”
王青玄眼中滿是迷茫,口中茶水無意識的滑落,沾濕了衣衫,顧不得形象,連忙追問:“我家老祖?”
猙笑著點頭道:“嗯,沒錯,你家老祖。藏起來的有那麼三五個吧,有一人已經入了武帝城,你且去吧,進了城他會找你。”
王青玄沒有起身,疑惑的看著猙,見猙沒有多說,隻好看向陳玄策。
“飛灰化青雲,天譴之下也不是那麼容易磨滅的。青玄,你太小看青雲觀的傳承了。”
頓了下,陳玄策接著解釋道:“千年已過,天地反正,青雲觀頭頂上的枷鎖已去,你家沉睡的老祖自然可以蘇醒。”
王青玄自是欣喜,欣喜之外更多的是迷茫和忐忑。
他和三葬倆人像是孤魂一般許久,偶然得知青雲觀還有人活著,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見王青玄這幅模樣,陳玄策笑了笑,說道:“道號青雲子,應該是你師祖。他是什麼情況,你去了武帝城問他便是。”
王青玄微微搖晃腦袋,平複了心緒,應道:“行,那我去武帝城。”
而後反問道:“我去武帝城,有什麼安排?”
陳玄策搖了搖頭:“沒什麼特別安排,隱藏身份,跟好你師祖,聽他安排,靜待黃泉路開。”
王青玄法訣一掐,胸前水漬瞬間消失,起身施禮道別,轉身便要離去。
陳玄策起身相送,送到門口,等到王青玄翻身上青牛的時候,道了句:“麵具的形象換一下。”
坐在青牛背上的王青玄連忙將法力注入到麵具之中,將麵貌切換成和以前七分相像。
至於衣服,路上換就是。
“還好你提醒我了,要不然非得被師祖揍一頓。”
陳玄策走上前去,伸手掏出不少符紙交給王青玄,說道:“這是這一路殺伐收繳的一些防禦符籙,你帶在身上。攻伐的手段你不缺,畢竟青雲山就是靠殺伐起家的,但這防禦的本事,確實差了一些。”
王青玄沒有客氣,接過一遝符咒翻手收起。
“司裏麵,沒多少人了,注意安全。”陳玄策說完,拍了拍青牛屁股。
牛蹄踏雪,王青玄在風雪之中遠去。
“你們也早些過來!”
王青玄的聲音在風雪之中傳來。
陳玄策笑著答道:“會的。”
——
回屋,陳玄策將臉上的麵容切換成萬劍門一普通門人的樣貌,隨後換上了一身武夫服飾,重新坐在了猙的對麵。.伍2⓪.С○м҈
“二哥,泰安以儒家學子身份進武帝城,不會有問題吧?”
猙輕輕搖頭,笑道:“別小看顏泰安和了凡,鎮妖司的暗子之中這倆人修為不是最高,但論潛伏隱藏,他倆是其中翹楚,要不然也不能放進你玄五組之內。”
說完,猙將茶水喝盡,常飲馬適時的將茶水填滿。
“了凡用鎮西軍埋下的暗線帶著張芻狗進武帝城,這代表著萬劍門必須入局。顏小子以儒家學子入城,不出一年,武帝城內讀書人多半會聽他的。再加上龍刀門這次堵上身家性命,武帝城內道儒佛武四脈,多數會歸位你手。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