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陽城東五裏外是一處蘆葦蕩。
蘆葦下的河水已經成冰,河東岸挨著山,山下是一處村落。
此時村子裏的積雪已然是一片混亂,村子裏房屋倒塌不少。
這地兒,正是周家養的六夥水匪之中最大一夥的藏身地。
船靠岸,人回村,水匪變村民。
日頭西斜,村子裏一片寂靜,隻有靠著山的一處宅子偶有人聲傳出。
這宅子,便是周家養的水匪頭子的產業。
隻不過水匪頭子這會屍體已經不知在冰下水中飄往了何方。
江湖事,本就是無本的買賣,說是快意恩仇,實際上是刀口舔血拿命換榮華罷了。
一朝碰到硬骨頭,身首異處乃是常事。
這水匪頭子在武州也是微有薄名的一號人物,沒死在江湖事上,卻死在了於小妖的局中。
神仙打架,偶爾一個波瀾,此等人物便魂歸陰司,激不起一絲浪花。
院子裏,嶺南陳家少家主鄭思成百無聊賴的叼著蘆葦杆子,身上依然是穿著綠色的錦袍,冬日枯黃中,顯得整個人充滿了生氣。
院子並不奢華,也沒有亭台樓閣,但鄭思成的享受可是一點都沒落下。
一隻手伸進侍女衣領中取暖,另一隻手摸著另一個嬌俏侍女的渾圓之處。
侍女嬌羞,臉上飛上一抹紅暈,忍著顫抖用嘴將果脯喂進鄭思成的嘴裏。
周圍還有三個侍女,一個給火盆添炭,一個煮茶,一個手持書卷在讀。
“那日,琳琅門門主外出,門主夫人將田強叫了過來,不一會屋子裏就傳來了咿咿呀呀的聲音,門主小女兒林小七恰好路過,腳步不由得停駐了下來。不一會,林小七停的渾身發熱,腳下忍不住走向了她娘親的屋子,迷迷糊糊中林小七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古銅色中夾雜著雪白。”
“聽到開門聲,田強心中一個哆嗦。這是師娘的房間,除了師父沒人敢不敲門就進來。師娘呢喃道:‘強兒,怎麼停了?’田強哪兒還有心思回答她,猛然轉身。”
“看著田強…”
侍女念到這裏,臉上的羞紅已然到了脖子根。
鄭思成笑著問:“怎麼不念了?”
“奴家,奴家害羞嘛。”侍女嬌嗔了一句。
鄭思成哈哈大笑:“今兒晚上就你了,少爺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嗯。”聲若蚊蠅,看似嬌羞,實則欲拒還迎。
鄭思成雙目清明,嘴上卻是不依不饒:“小蘭今兒晚上服侍我,小菊你掐好時間推門進來。”
剛要去叼果脯的侍女小菊輕輕拍打鄭思成的胳膊,連說討厭。
屋子裏,陳家當家人鄭七分將寫好的密信交給一旁的老人,隨後擺手讓老人離去。
她到武州一月有餘,目前正主持著追殺武州鎮妖司餘孽事宜,偶然得知紅遊船的消息,卻沒有擅自出手。
武州隱藏聖地沒殺空了大半,行者未動,九州之內能有這能耐的,隻有鎮妖司一家別無分號。
從這條線反推,很容易追查到麓州吳家之變,更容易追查到紅遊船從京都城一路南下。
不難猜出,紅遊船掌控在鎮妖司手中。
隻是這周家的行事風格,完全不似鎮妖司那般遮遮掩掩,看起來更像是個愣頭青。
鄭七分揉了揉眉心,起身推開窗子,讓冷風吹進來透透氣。
院子裏的景象映入眼簾,荒唐的一幕,鄭七分並無任何不滿。
鄭思成看似紈絝,實則心思剔透。
裝作紈絝,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