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去打聽,許澄寧是什麼人。出身如何,家世如何,背後可有什麼靠山,全部都要查問清楚。”
“還有,爹娘給秋桐院那個挑了些什麼人,悄悄把名單偷出來,也都查明白。”
二十天行程後,許澄寧終於抵京。一路上李茹已見過了幾座城池的盛況,卻還是被京城的繁華迷暈了眼。
許澄寧笑道:“京城有十個府城那麼大,等閑看不過來,咱們先賃好屋子,以後慢慢走慢慢看。”
她記性好,大半個京城的輿圖都已經烙在她腦子裏,各處的地段價錢也了然於心,因此找房很快,也不怕牙子能坑騙了她去。
因為賭局陡然富得流油的人家很多,現在京城絲毫不缺空置的宅子,許澄寧用不到半天,就相中了一間地段合適、大小剛好的宅院,還因為自己狀元的身份,低價給租下了。
宅子中規中矩,烏黑的瓦粉白的牆,兩間屋子一間廚房和一間浴房,屋後簡單搭了個小棚放柴火,院中有一口八角井,一棵大槐樹,巨大的樹冠延伸幾乎能把整個屋頂罩住。占地不算大,但兩個人住綽綽有餘。
李茹頭一回住進這麼幹淨又大的房子,喜得不行,滿屋子跑來跑去看個沒完。
鄰居是一戶姓賴的人家,家裏人丁興旺,十分熱情,聽說隔壁住了今科狀元,幾個孩子都好奇地在門口晃來晃去,很快相熟起來。
因為要進宮,她以往那些舊衣都不能再穿了,許澄寧抽空給自己置辦了兩身新衣,一身竹葉紋雪白袍子,一身蘭草紋月白儒衫。喵喵尒説
進宮第一天,她就穿了那身雪白的袍子,交衽窄袖,腰間係一條細細的腰帶,一頭青絲高高束起,用木簪綰成男子髻,光潔的額頭下,眉清目秀,端的是一位翩翩玉公子。
李茹跟賴嬸子兩個女兒玩得好,許澄寧幹脆就讓阿茹到他們家裏去作伴。
“賴嬸子,阿茹我就托給您了。”
“放心,你盡管去,我家人多,有的陪啦。”
雇的馬車停在門口,許澄寧拉著李茹說了幾句話,就上了馬車。
賴嬸子的女兒嘻嘻笑:“狀元公對你真好……”
許澄寧沒有官職,馬車在宮門口就得停下,她跟著帶路的小太監,徒步走進去。
甬道望不見盡頭,兩邊高大的牆體直入雲霄,白色的天空隻剩一個長條形。
“回避!”
一群人圍著一頂小轎走上來,許澄寧跟著小太監避讓到一邊。
“慢著。”
轎子停放下來,裏麵的人掀開了簾子,許澄寧低著頭沒敢看,卻聽那人道:“你,上來。”
許澄寧抬頭,一眼看到轎子裏壽王世子俊朗的麵容。
她愣神的工夫,秦弗又語氣平平地說了一遍:“上來。”
他手下的黑衣侍衛已經氣勢洶洶過來請了,許澄寧推拒不了,便上了轎,規規矩矩坐在側座上。
“草民參見世子殿下,多謝世子殿下賜座。”
秦弗側頭看她,嗯了一聲。
轎子本是寬敞的,但座位的高度對秦弗有點矮了,兩條長腿向外伸開,囂張霸氣。
許澄寧看了一眼他伸到跟前的黑靴,嘖,真大,默默地把她特意做大了一寸塞了布頭的鞋子縮到袍擺下。
她自認與這位殿下不熟,唯一的交集大約就是她讓他發了一筆橫財,難道皇孫殿下背地裏是個愛財的主?
正偷偷揣測他的意圖,秦弗先出聲了:“長安府那些事都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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