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嚐著嚐著,也喝習慣了,這酒不烈,可以多喝。
他把頭埋進酒卮裏,從小小的流口拱進去,深深地啜飲。
可玉卮子又亂動了,秦弗把它箍得更緊。
月色西斜,幾案已經從榻上打翻了下去,杯盤狼藉。
一長一短兩條身影疊在一處,頭對著頭,臉對著臉,輾轉黏纏。
旭日東升,暖白的日光照進窗欞,鳥兒聲聲清啼。
秦弗皺了皺眉,抬手擋住了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不在床榻上,頭頂的玉冠不知滾落到了哪裏,此刻頭發披散,衣衽微開,露出一片潔白的胸肌。
而臨窗的榻上,酒壇子七倒八歪。
許澄寧橫在上麵,四肢散開,圓圓的頭頂朝向榻外,一片長發垂到地上,領口微微鬆散,隱約可見一痕精致細巧的鎖骨。
飲酒誤事。
秦弗在額前一拍,感覺腦子裏的記憶被剪掉了一截,隻記得許澄寧跟他說了很多話,哭了,後麵他就開始哄孩子……再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了。”
他輕拍了拍許澄寧的臉蛋,把她叫起來。
許澄寧揉著惺忪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驚了一跳,連忙扯好自己的衣領,又覺眼睛幹澀,嘴唇還有些痛。
“殿下,昨晚我沒有對您無禮吧?”她也忘記了。
秦弗抬頭想了想,道:“你拉著孤背書,吵得孤腦仁疼。”
他忽然看過來,皺眉問:“你嘴怎麼了?”
許澄寧一愣,對鏡看了看,發現嘴唇有紅腫,像偷吃了發物似的,怪不得她覺得痛呢。
“大約酒太烈了,不適合我喝。”
正是夏日,府上正好有冰,秦弗讓人包了塊冰來給許澄寧敷眼睛和嘴。
“你昨日來尋孤,所為何事?”
因被親生父親毀掉多日籌謀的鬱鬱不平,經一晚上的休整,已經徹底消散,白天,他仍是殺伐決斷、智珠在握的上位者。
許澄寧拿出請柬,把陸欽鋒告訴她的話說了。
“我人微言輕,不好摻和進去,不如殿下您做決斷。”
秦弗看了看大紅印金的請柬,文國公府四個大字威嚴大氣,世家的高不可攀在一橫一豎中姿態盡顯。
“你若想去,便帶你去可好?”
秦弗沒喝醉,說話居然也能這般溫柔。
許澄寧驚訝得一時沒有回答,等反應過來才搖搖頭:“我不想去。”
注意到秦弗隱隱憐惜的表情時,許澄寧忽然明白了他在想什麼,解釋道:“殿下,卑怯是我小時候的事了,不去不是因為看輕自己,而是我明白什麼位置該做什麼樣的事,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宵想,何況我並無攀附之意。”
秦弗看她坦然,心這才放下一半。
誰能想到這樣清靈俊秀、風采卓絕的少年,曾經也有過輕生厭世的念頭呢?以後連話都不能對她說太硬了。
“放著吧,孤會做安排。”
許澄寧自回了家,放浪形骸一個晚上,現在她身上都是酒臭味,所以立馬燒水,幹幹淨淨地洗了個澡。
她穿著中衣出來,正要去找件幹淨的衣服,卻看到妝奩的梳子下壓著一封信。
李茹剛好走進來,哎呀一聲。
“我忘說了,這信送了大半個月了,是給南哥哥的!”
“我的信?”
“朱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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