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準則?”
“其一,豁達,不計較太多事。貧道從不管與自身無關之事,不會主動幹預他人之事,因為個人各有其運道。
“其二,積德,不做惡事。人心皆為肉造,行多了傷天害理之事,心便積多了愧意惡意,心不好了,人如何長壽?”
嘉康帝眼底晦澀,難辨陰晴。
“能做到這兩點,並踐行貧道的養生之法,想不長壽都難。”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高台,走了幾步,鍾白仞突然頓住了。
“道長,怎麼?”
鍾白仞鎖著眉頭,忽道:“西北有妨害壽元之物。”
他捏指念了幾念,遠遠指向塔尖:“就是這塔,修得不對。”喵喵尒説
嘉康帝神色微沉:“哪裏不對?”
鍾白仞神神叨叨:“地處偏僻,卻拔地而起,破壞了皇宮的風水,鎮不住地下的厲鬼,尤其對陛下您的寢宮威脅很大。貧道以為,您身上的災病,也有它的緣故。”
嘉康帝臉上僵硬,正欲說什麼時,海公公來了,有要事彙報。
嘉康帝打發走鍾白仞,回了禦書房。
海公公耳語:“陛下,慧乘落網了。”
咣當。
茶杯滾落在地。
嘉康帝這些天身體康健,已經把慧乘的事忘在了腦後,沒想到他竟被抓了。
他現在已經不太需要慧乘了,可慧乘知道他的秘密……
“人呢?”
“下了牢獄,三人都很識趣,沒有吐露半句與陛下有關之事。陛下,”海公公低聲問,“可要棄車保帥?”
嘉康帝猶豫了。
雖然習陵子本事比慧乘大,可他從未做過承諾,倒是慧乘許諾過自己的長生不老。
萬一以後還用得上慧乘……
海公公道:“京城人都知道了慧乘所做之事,連小孩都在唱妖僧的歌謠,已經包庇不得了。”
說完,他低聲複述了一遍傳唱的歌曲:
女兒親,女兒好,女兒是爹娘的心頭寶
豆蔻枝頭三月俏,錯眼不見蹤跡消
大和尚,不殺生,合十雙手向佛陀
撚珠盤腿把禪坐,無人知伊是修羅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山寺僧人九千九,試問誰處風滿樓
填詞通俗樸素,歌謠朗朗上口,不到半日便流行於大街小巷。
這首歌已經在京城傳唱了許多天,順口順耳的歌謠,比冷冰冰的公告更深入人心,以至於相信官府告示的人沒幾個,更多的人還是認定,是和尚害死了姑娘這種玄乎的論調。所以屢次動手段,也無法把事情壓下去。
這事太巧了,巧得像是有人設局要救血女。
嘉康帝陰著臉,沉默許久,終於道:“順民意為重,慧乘那邊,把人救出牢獄,趁其不備……”
他做出了一個刀砍的手勢。
“該處理的人,都處理幹淨了。”
“遵命。”
海公公應聲,剛要退下,嘉康帝又道:“講經塔下的人,用迷煙迷倒,帶到宮外的暗牢去,做成與塔下一樣的布置,然後設法,讓大理寺找到她們。”
陛下竟然要放宮女們一條活路?
海公公有些驚訝,但見嘉康帝閉眼,鬆開眉心,長長呼出一口氣。
看來,是把習陵子的話聽進去了。
這樣也好,既積了德,又能把陛下自己摘出去。
“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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