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已經過了需要被家人照顧、對家人撒嬌依賴的年紀,成長那一關她邁過了,家人能給她的東西,也隻是錦上添花。所以,她自始至終都無法對謝家人有多親厚。
“沒事,我明白。”
謝允伯道,他臉上有極淡的笑,又帶著一絲絲難言的澀意與悵然。
“生孩子,養孩子,教養他一點點長大的過程,其實就是在慢慢讓孩子離開我們,讓孩子即便沒了父母,也能好好地活,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孩子長大了會不再需要我,去過自己的日子。”
“隻是在你身上,我失職了。我沒有看著你長大,沒有參與你的過去,沒有在你最需要父母的時候陪在你身邊,你剛回來我又要送你出門,我多少有點不甘心。”
夕陽映著他的眉目,有一種淡淡的悵惘,不知是他的,還是許澄寧自己心裏的。
許澄寧移開眼睛,道:“那爹爹會當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嗎?”
“怎會!”謝允伯濃眉豎起來,“誰敢說你是潑出去的水,我打爛他的屁……他的嘴!”
許澄寧嘴邊掛著淺笑:“那也沒有分別了,左右都在京城,近一點遠一點都一樣,爹爹想我就去看我,或者我回來看你們就是了。”
謝允伯轉頭看她,帶著熱意的波光在他眼裏閃動。
“好,好,爹和娘一定去看你,你也要多回家,受欺負了也一定要跟爹爹說!”
許澄寧揚起笑。
“我知道了。”
婚期將至。
偌大的京都街巷,一抬接一抬的聘禮從太子府大門出來,像一條紅色的長龍,盤曲彎折,穿過一條條街巷,湧進文國公府,經時不斷。
文國公府也十裏連綿,紅妝源源不斷地出來,一抬又一抬地送進太子府,前麵的到了太子府,後麵還堵在公府門口排隊呢。
人們目瞪口呆,半天合不攏嘴。
這陣仗,活似東宮太子要傾家蕩產地娶媳婦,謝家韓家要傾家蕩產地嫁女兒。
“這也太豪奢了!”
“哪裏豪奢了?人許狀元值得!許狀元內能查案獻策穩朝局,外能修路富民殺戎賊,哪一點配不上這些待遇了?”
“配,當然配!”
“也怪不得太子傾心,為她獨身到現在呢。許狀元才貌雙全,普天之下無出其右,這樣的奇女子誰能不青睞?”
“你錯啦!”一個女孩子說,“謝小先生跟我們說了,她不是奇女子,她隻是恰好讀了書習了才藝而已,等我們讀了書學了藝,都成了奇女子,奇女子也就不奇了。”
謝大人、謝小姐、寶寧侯,都是天下人對許澄寧的稱呼,但大家最習慣的還是叫她許狀元。謝小先生則是盛安書院的學生們對她的一致稱呼,隻因謝家還有個謝老先生,因此大家管她叫謝小先生。
“百花齊放勝過一枝獨秀,我們女子終有一天也會追隨著謝小先生的腳步,大放異彩!”
大神懶橘的第一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