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璦璦笑道:“哪敢哪敢,哪裏敢取笑世子夫人,應該祝賀你們姑嫂兩個雙喜臨門才是!”
許澄寧本以為會來給她送賀禮的也就幾個交好的姐妹,沒想剛用過午膳,送走她們,許燦星就來了。
“姐,”許燦星從袖子裏拿出一支珠花,“這個給你。”
許澄寧看著長高一大截的弟弟,肩寬背厚,已經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樣子了。他雖然仍是個沉默的性子,但從前那卑微呆滯的神情已經看不到了。
許澄寧接過珠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阿弟長大了。”
許燦星沒有回話,隻是把頭壓低了一點。
“家裏還好嗎?”
“很好。”許燦星道,“娘和大姐,現在不罵不吵了,她們在做繡帕。”
可能嗓子毀了幾年,她們已經習慣了不說話的日子,許澄寧給她們請了大夫治喉嚨,她們現在已經能沙啞地說一些話了,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沉默的。
“還有。”
許燦星從懷裏拿出一塊疊好的舊布,舊布翻開,裏麵是一方盛開著杜鵑花的繡帕。
“阿娘說,她對不起你,讓我把這個給你,讓你好好嫁人,不要受苦。”
數年流放,數年茹苦,那個恨死了養女拖累、歇斯底裏十多年的婦人終於明白了,害她的從不是許澄寧,而是世道。
許澄寧怔怔接過了那方帕子,一瞬間似乎腦袋空空,又似乎百感交集。
“好,”她捏緊了帕子,對許燦星道,“你讓她也好好過日子。”
“我知道。”
許燦星又跟她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許澄寧盯了一會兒帕子,把它跟李茹她們的禮物放在一起。
再有兩日便是大婚之日,許澄寧多少有點緊張,夜裏獨坐妝台前看自己樣貌有哪裏不妥時,王氏來了。
“娘來了。”
王氏溫柔地笑,將她一綹發絲別到耳後。
“過兩日就要出閣了,有沒有害怕?”
許澄寧撓了撓頭:“那麼熟了,害怕不至於,緊張倒有一點,禮節有些繁冗了,怕習慣一時改不掉,會做錯。”
“沒關係,你蓋著蓋頭,身邊一直有人,可以提點你的。”
“那就好。”
王氏揮退了丫頭,說話輕聲起來:“新婚夜,也有些事情得注意。”
“什麼事?”
看著女兒清冽無比的目光,王氏感覺自己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話也難以開口了。
“這個,”她塞過來一個小折子,飛快道,“你先自己看看,然後壓在箱底。”
說完她就走了。
許澄寧莫名其妙,把袖子一抖,像平常處理公務一樣翻開了折子。
第一眼先看到亭台樓閣,她還當樓閣裏有什麼機妙,覷著眼仔細看,直到往下麵一掃,看到幾條纏在一起的人形,混沌的腦子頓時開悟了。
原來如此!
許澄寧歎氣。
這畫圖的人,不說畫些麵孔漂亮的人,身形總要畫得好看吧。
這一個個頭臉跟身子不成套,像肉蟲子一樣的哪裏好看了?這不是逼人悔婚嘛。
“在看什麼?”
一道聲音貼著耳朵突兀地出現,許澄寧嚇了一大跳,折子也啪嗒摔到地上。
大神懶橘的第一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