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狂霜下了飛機後他便在還沒有開業的狂天大廈附近選了一家酒店住下來。望著外麵燈火通明的Y市,他扯開了一抹難看的笑。
在醫院裏躺了三個月,除了他不管主治醫生的反對去參加宋冰昕葬禮之外,他都呆在病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什麼事也不幹。醫護人員給什麼他吃什麼,不挑食,因為他要活下去,代宋冰昕活下去。
三個月後,他出院了,第二天就到公司報到,努力工作,可是無論他再怎麼努力把精神放到那一堆堆的文件上,腦中眼前總會不自覺地出現宋冰昕那張臉。本來計劃是五月三十日跟企業上的幾個好友一塊兒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在醫院裏的那三個月裏,他大多都是一個人安靜地度過的。讓醫生謝絕一切客訪,包括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是沒有想過追著他而去,隻是他現在的身子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他不能任性。
Y市的天氣比S市涼爽多了,就算是在中午頂著太陽在路上走上半個小時也不會覺得悶熱。他突然想去江邊走走,吹吹風,讓腦袋清醒一點!
夜色朦朧,Y市的街頭早已經是燈紅酒綠。江邊遊人如織,有茶餘飯後過來散步的,有情侶牽手閑聊的,也有一家三口帶著小孩嬉戲的,總之一切都透露著生活中最樸實的一麵。
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如此樸實無華,就像家家都需要柴米油鹽醬醋茶一般地簡單。
雖然淩狂霜穿的衣服已經幾近於隨便了,而且還隱藏在眾多人流之中,可他卻依然那麼地惹眼!失去宋冰昕之後身上更是多了一抹頹廢的感覺,卻意外地更引女性們的注目!
他喜歡萬眾矚目,年輕時也曾得意於這樣的注視,卻沒有流連過任何一個人的目光。當他在至尊遇到宋冰昕後,他改變了。他萬分地希望宋冰昕也是在注視著自己,可惜自己在他的眼中什麼也不是。
深深歎了一口氣,淩狂霜有點餓了,他決定不再虐待自己,找一家店好好地吃一頓。
漫步在商業街頭,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裝修完成正在清掃的狂天大廈樓下,淩狂霜自嘲地笑了笑。本來進軍T省是狂天企業的一件大事,可是自從發生了車禍之後,他就把這裏的事全權交給了出去,感覺有點不負責任啊!隨意地抬頭一望,看到了一家咖啡店,透明的拚裝玻璃讓人一下子看不透裏麵的格局,卻又讓人無限地好奇。
“HalfoftheOcean,半個海洋。”淩狂霜喃喃地念著那家咖啡店的名字,突然身邊人影一閃,帶過一陣微風,那人的背影如此地熟識,仿佛昨日。
“冰昕?”回過神,淩狂霜眼見那人就要走過斑馬線,連忙拔腳追了上去拉住那人的手肘。
清爽微長的頭發從他的臉上拂過,帶過洗發水的微香,淩狂霜滿麵的驚喜卻在下一刻被定住——這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江清城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隻是三個多月沒見,他清瘦了,也憔悴了,是因為宋冰昕麼?他何德何能,讓一個男子這樣為他牽腸掛肚不能忘懷?
倏然一輛汽車從二人身邊飛過,江清城這才回過神來,路口的綠燈已經變成了紅色,向不耐煩的車主道了聲歉拉了仍神遊太虛的淩狂霜快步走到人行道上。
知道失禮的淩狂霜有些黯然,扯出一抹苦笑,“不好意思,我認錯了人。”
“沒有關係!不過我長得那麼容易被人認錯嗎?”他的聲音怎麼吵了許多?江清城藏了藏眼底的擔憂,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
“沒有!真的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淩狂霜看著眼前人那不加掩飾的清朗笑容,有些呆了。
“真的沒事,那麼您自己小心!我走了!”江清城又亮了亮他那如陽光般的微笑,然後朝咖啡店走去。
“等一下!”
身後驀然傳來的喊聲讓他停下腳步,轉身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對方。
淩狂霜小跑幾步上來,指了指HalfoftheOcean,然後試探著問道:“作為道歉,能請您喝杯咖啡嗎?”
江清城瞅了瞅那閃亮的虹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忙不跌地一口答應:“好啊!”
於是二人並肩朝HalfoftheOcean走去。江清城不是很意外淩狂霜沒有認出他這件事,因為那張工作證上的照片是三年前的,再說江清城跟淩狂霜還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麵,雖然江清城在日記裏如此地推崇著淩狂霜。
琉璃鈴發出悅耳的聲響,楊林心情愉快地望向門口,看到他們英俊精明的老板自然是開心了,可是一看到他身後的客人,他就決定把上司放一邊,把上帝先給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