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HalfoftheOcean已經座無虛席。楊林身笑著注視男人走進來,坐到自己麵前的吧椅上,“今天想吃點什麼?”
淩狂霜笑笑,隨手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吧台上,“剛剛吃了早飯,還不餓,有什麼推薦?”
“你還嚐過Denny的手藝吧!讓他給你調杯簡單的雞尾酒如何?”
“好啊!”
Denny是店裏的調酒師,年紀雖輕,可是那一手調酒功夫不可小窺,許多人到這裏來不是為了喝酒而是來看他調酒的。
他拿出四個熟透了的草莓,把它們做成草莓泥。一些碎冰、剛剛壓製出來的檸檬汁、草莓糖漿、龍舌蘭酒、鹽與胡椒。不過可惜的是這杯雞尾酒用不上調酒壺,用果汁機打勻就可以了。
取出一個冰鎮過的雞尾酒杯,將飲料全部倒進去,竟然沒有浪費一滴!又把帶葉的草莓切成二半,其中一塊插在杯沿。
“草莓龍舌蘭!”把一杯裝著紅色液體的酒杯推到淩狂霜的麵前,Denny開始收拾用過的器皿。
清涼提神,果汁濃厚,不醉人,人自醉。淩狂霜感歎!看來以後到HalfoftheOcean來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悅耳的琉璃鈴聲響起,在服務員的“歡迎光臨”中,客人的聲音響起,“來一杯龍舌蘭!”
聲音甚是耳熟,淩狂霜轉頭,對上一雙驚詫的雙眸。
鬆領帶的動作停了下來,李宣定定地看著坐在吧台邊的人,“狂霜?你怎麼在這裏?你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淩狂霜皺了皺眉,生知躲不過,“我們去樓上談吧!”然後帶頭上了樓,李宣也跟著上了樓去。
一邊是優雅舒適的四件沙發套裝,另一邊是可供八個人用餐的圓桌高背軟椅,淩狂霜還沒有來得及想坐在哪裏更舒服時,身後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響起。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先把門關上!”淩狂霜最後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他。
李宣伸手隨便甩了甩門,也不管它到底關沒關,就走到淩狂霜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怎麼敢一個人什麼也不帶就出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淩狂霜反問。
李宣哼笑一聲,看了眼別處又轉回來,“好好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叫好好的?”
淩狂霜不用看也知道這身衣服的整潔度,不想跟李宣廢話的他起身向門口走去,心想那杯雞尾酒可不要被楊林收走了。
手肘被拉住,回頭猛然對上布著血絲的紅瞳,淩狂霜沒有說話。
“你想做什麼?啊?在酒吧買醉嗎?”
“這是咖啡館,不是酒吧!”掙紮著從他的桎梏中解脫出來,淩狂霜揉著手肘。
“不是?有咖啡館買酒的嗎?”
“這不就是一家嗎?”淩狂霜反問。
李宣冷笑一下,“你想死嗎?”
淩狂霜驀地回頭盯住他,“是!我想!如果當時死的不是冰昕就好了!”
“你想死!你還想替他死?”李宣的聲調升高。
淩狂霜企能聽不出他火氣漫延的程度,但他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是!這樣我就不會心痛了!也不會在知道一切之後感覺對不起冰昕給我的這顆心!”
“可是我愛你啊!”
門外的人頓了頓。
“你愛我!是啊!你愛我!冰昕也愛你啊!無論你做什麼事情他還是愛你,知道你愛著別人他還是愛你!還是放不開你!你有什麼好!值得他這麼愛你!”淩狂霜激動地吼道,“當我知道你是冰昕愛的人我有什麼感覺嗎?原來我是冰昕痛苦的根源,怪不得他不想親近我!”
“每一次他買醉都是我把他送回家的,他身上那麼多傷痕,看得我心裏不是滋味!”他瘋狂地指著李宣幾近狂悍,“他帶傷上班,那忍受肢體痛苦主持工作的樣子很好玩是嗎!你是他的助理,你是他的愛人,你竟然一邊要著他一邊說‘不愛他’!你這個混蛋!”
“你這樣對冰昕,他還是如此愛你!現在他死了,你解脫了啊!可是我不愛你!”
“可是宋冰昕他死了!”李宣上前握住他的雙肩搖晃著,張紅了一雙眼,“你聽明白沒有!他死了!他不會再愛誰,也愛不了誰了!”
淩狂霜揮手推開他,指指自己的心髒,“可是我已經擁有他了!他的心髒在這裏,我已經擁有他的心了,而你什麼也沒有得到。你不是冰昕的玫瑰花,也不是狐狸。所以你覺得心裏不平衡了,想來霸占我了!”他突然咯咯冷笑道,“沒門!”
“連窗子也沒有。”激動的心情讓淩狂霜的臉上變成一片潮紅,“他現在是我的,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了,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他笑了笑,那笑容讓李宣呆了呆。
笑容很滿足卻如此淒涼。
“冰昕他沒死!他說了,他要回去照顧它的玫瑰花了。這隻是具舊的軀殼,回家的路太遠,他帶不走!帶不走!”高昂的聲音穿過門縫進入某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