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回來了。今天有沒有好好聽劉師傅的講課啊?”
一名紮著虎頭辮的小女孩大聲道:“當然啊,劉師傅今天還誇我們聽課認真呢。”
徐微年眼神嚇唬,“就隻是聽課認真?意思是記不記得另算吧!”
小女孩被戳穿了套路,拿著自己的那份晚飯後快速跑掉。
其餘小孩陸續接過吃食,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徐哥哥,你怎麼不吃啊?”
徐微年被一句童言驚醒,回過神來。
“我吃過了啊,不然老板不會讓我走的。你們慢點吃,別噎著。”
想起一事,“對了,今晚我不住這裏,你們自己注意安全。最近城裏來了很多外人,不是很太平。還有,劉師傅的課一定要認真聽,人家好歹是老秀才,免費教你們還不知足。”
一腳準備將身旁的胖小子踢開,小孩心領神會,一下就跑沒影兒了。
徐微年沿著複雜的巷子小道,拐了不知幾個彎,來到一間茅草搭建起來的民房。
一個不大的木窗裏,有些許油燈閃爍。
徐微年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輕輕敲門,小聲道:“劉先生,是我,徐微年。”
沒一會兒,已六十餘歲的劉先生將他引進了屋裏。
“今兒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我可是記得,你請我給那幫孩子啟蒙,都未曾進過我的屋啊。”
劉先生吃著碗裏清淡的麵條,旁邊有少許蒜瓣,就算對付晚飯了。
徐微年環視一周,唯一值錢的物件,恐怕隻有那方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硯台了。
收起平時頑皮的態度,恭敬道:“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那些孩子平日裏頑皮慣了,還望劉先生多多包涵。”
然後將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拆分成兩大一小三份。
將兩份大的,交給對方。
“一份是遲來的啟蒙禮,一份勞煩先生幫那些孩子買些過冬的衣服還有吃食。”
劉先生沒有收,謹慎道:“你莫不是犯什麼事兒了吧?聽老夫一言,要是犯了事,就去官府自首,老夫在縣衙裏還有一絲薄麵。就憑你不成親不賭博,將錢都拿來給那些孩子用了,就不是什麼無法回頭的壞人。”
徐微年笑道:“先生多慮了,我隻是要出一趟門,有個遠房親戚在青州成親,要去趕一趟喜酒。隻是怕路上耽誤了時間,就交付給先生一段時間。”
“老夫有一事不明。”
“先生請講。”
“你圖什麼?”
徐微年想了想,“大概是經曆過某些事以後,不想再讓別人重蹈覆轍吧。”
劉先生沉思片刻,仿佛下了極大決心般,接過那兩份錢財。
篤定道:“你放心吧,隻要老夫還活著,就會把你的事情辦妥。可要是什麼時候去了西方,老夫就愛莫能助了。”
“如此足夠了,謝過先生。”隨即轉身離去。
徐微年東西不多,回到老窩後收拾一番便可走人。WwW.com
打開包袱後,看到一張歲月已久的黃紙,上麵拓印著徐家那枚世代相傳的家徽。
原本他也有一枚類似的玉佩,但被他當了拿去救母,便再也沒有贖回來過。
但是徐微年很確定,楚星河包袱裏的那枚,不是同一塊,但都是徐家的。
他必須得把情況弄清楚,好決定是否要跑路。
然後徐微年將自己手腳猛地重砸幾下,淤青塊頓時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