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六年,除夕前夜。
距離那場驚天動地的洛陽大戰過去了整整六年。
劍閣除了采購物資外,無人外出。
再度封山的楚家劍閣,仍然處於關閉的狀態。
一陣整齊的呼喊聲在霜雪殿前響起。
為首的楚天闊側身半躺在地上,偶爾灌著幾口壺裏的花雕酒。
可一些出劍動作不標準的弟子,會經常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連續改正錯位的姿勢。
不斷有堅持不住的弟子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已經徹底夯實了長生境劍仙底子的楚天闊,隨手扔出幾顆花生米。
砰砰砰...
原本躺下的弟子們鷂子翻身,悉數避開。
之前可是有人被這擊中,在床上躺了三天。
“二先生,不帶您這樣玩的,我們哪能扛得住這手出神入化的劍氣禦物啊!”
有膽子大的弟子率先發聲。
“怎麼,是看不上我楚老二,想讓溫老大來傳授兩招?”
眾弟子聽到溫不昀,立馬來了精神,連揮劍仿佛都增加了些力氣。
楚天闊有時可以嘮嗑偷懶,溫不昀可從不慣著你。
“沒勁...”.伍2⓪.С○м҈
劍閣隻有除夕、初一、中秋這些節日外,以及弟子生辰這天可以休息,其餘時間雷打不動地練劍。
器堂、陣堂、羽堂、藥堂,各有分工和安排。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先賢形容下雪,是真的貼切。
劍閣此刻白雪滿山,隻有弟子的腳下才有一絲空缺。
楚天闊壺中美酒突然從底開始晃動,可酒壺本身明明懸在空中紋絲不動。
刹那間那虎丘山上葬劍亭,劍氣升空,破開雲層,一道劍氣虛影宛若實質從天而降。
在白雪的覆蓋下,分不清是虛劍開天還是劍自西來。
“花裏胡哨...”
楚天闊跟往常一樣,也沒太把這劍氣放在眼裏。
山巔年輕男子長發飄逸,白衣勝雪,幾乎與這環境融為了一體。
就在人們以為就此結束之時,一陣能量更為充沛的劍氣席卷了整座虎丘山。
遠處高大樹林劇烈搖晃,霜雪殿前的弟子個別境界低一些的,都開始運氣防禦起來。
“少主整日潛心苦修,從未貪圖享樂,年齡甚至比我們還小,我輩怎能不努力!”
劍堂弟子發出感慨。
青雲和青萍兩隻青鸞鳥從廣場上空飛過,當年小巧的體型已經長到跟母親一樣大小了。
發出婉轉清脆的聲音,直奔葬劍亭而去!
白衣男子張開閉目已久的雙眼,眼睫毛上都掉落著絲絲雪花。
青雲和青萍不再像以往那邊落在肩膀上,而是位居左右。
“又去找千裏雪和快哉風打架了?”
青雲眼神躲避,青萍則老實承認。
“打贏了嗎?”
青雲連續揮動翅膀,誓要再現適才的威風八麵。
“壓根兒就追不上吧!”
承影劍匣斜搭在肩,若仔細看,早年那根繩帶已經無影無蹤。
劍匣就像吸鐵石般牢牢貼在楚星河背上。
年輕男子笑著站立起身,回望那片葬劍的禁地。
當年回歸劍閣後,楚平川本就上了年齡,加上長期被王安林囚禁,再被無名氏燃燒精血重現大劍仙境界,早已是強弩之末。
以身殉道後,將一身劍意重歸於劍閣,秋意濃按照它自己的意願長眠於葬劍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