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建海來顧家找薑嫻的時候,幾人已經從水塘那邊離開了,不過,都聚在顧家呢。
薑嫻托著手中的煙灰缸看的很是仔細。
怎麼說呢,這個煙灰缸在薑嫻看來,實在是精致的過了頭。
尤其在麥收村這種地方,就好像灰蓬蓬的土堆裏突然出現一顆寶石一般對比鮮明。
煙灰缸是常見的圓柱體,一截指節那麼寬,這都很平常,不平常的是它精致的做工。WwW.com
既然是被當做要魅惑王族的寵妃培養的探子,薑嫻自然不能空有美貌。
琴棋書畫詩酒花,凡是能取悅男人的,她都要學,這鑒別瓷器、寶物的眼光,她也得有。
薑嫻不了解這個國度,更不知道這個國度的當代瓷器是什麼樣子的,煙灰缸更是瀾國沒有的東西。
但這不打緊,她可以從釉麵、彩繪這些方麵判斷,這物存在的時間長短。
整個煙灰缸拚合起來之時,其上一共有三條靈動的青花色的金魚,釉麵細膩白潤,煙灰缸底還有一個紅色的方印。
這紅色的方印顯示這煙灰缸是個堂名款,其上四個大字為“彩雅堂印”。
這四個字代表的大約是這個煙灰缸出自一個叫彩雅堂的地方?或者是什麼名人誌士住的雅居別號?
不過這些都不可考,這裏包括顧璁在內,根本不懂這些,薑嫻稍稍打聽,他們都一臉茫然。
不過這個堂名印考據不出什麼,從釉麵和青花薑嫻還是判斷出,這東西其實也不算什麼老物,迄今為止,存續時間大約在三十年以內,但也絕不是近十年新做的東西。
這麼個東西,算得上是個做工極為精致之物了,算是個工藝品,價值應該很不菲。
徐家……這麼有錢嗎?
想到自家大伯好歹也是大隊長,自家的家底薑嫻也用眼睛評估過了,簡直是一窮二白。
雖說家裏壯勞力多,可是嘴也多啊,若不是薑家小輩腦子還算活絡,打獵的打獵,出去工廠上班的上班,當大夫的當大夫,時不時的有錢有野物貼補家裏,怕是肚子都不能完全填飽吧。
然而身為大隊書記的徐廣國家都已經過上了能買昂貴的工藝品的日子了?
她薑家到底比徐家差哪兒了?
薑嫻皺皺眉,這種被人比下去的感覺,尤其是被討厭的人家比下去的感覺,真不爽。
煙灰缸的縫隙之處還有些細微的缺口,薑嫻大約知道,這該是砸她腦袋損了釉麵留下的。
甚至從那裂隙之中,薑嫻找到了還未被水徹底滌蕩掉的一抹比針尖大不了多少的鮮紅,她想,大概那就是她的血了。
薑嫻問過薑建業他們了,憑這個煙灰缸,去醫院比照她的傷口,應該是可以出具一個驗傷報告,這般大約就能證明這就是砸她的凶器。
可凶手呢?
如何才能鎖定?
而且就算全村人都知道這個煙灰缸是徐廣國的又如何?
徐廣國說丟了壞了扔了都可以輕易推脫掉。
薑嫻可不是原身那種傻白甜,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深知,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這樣的特權人群都有。
這徐家看來就是這樣的人群之一。
就靠她說一句話,拿著這個煙灰缸,想找徐廣國的刺,肯定不能夠。